二万怔怔的看着她。
文秀说:“我突然不告而别从海城离开,是因为我听说有人要把陈远放出来,我去国外,把我的遗产要回来,我想把他最后的生机踩灭,让他即便是出来了,也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然后,我想郑重的再和你解释一遍从前的……”
话没落地。
文秀突然被揽进了二万的怀里。
二万手圈着她的脖颈,另外一只手揽着文秀的后背,半响后哑声说:“对不起。”
文秀唇角往下弯,委屈到极致:“所以,你信我了吗?”
啪嗒一声。
二万掌心的匕首掉落在地。
二万说:“信。”
文秀这晚想回去的计划取消了。
带二万去酒店开房间。
然后昂着脖颈,沉默的让二万给她处理伤口。
很疼。
疼到文秀红了眼眶,“你为什么要杀我?”
文秀只顾得安抚二万那显而易见的崩溃。
到现在才想起来问。
二万给文秀贴纱布的手微顿,低声说:“你在医院对我好,去海城找我,我以为是为了让我救陈远。”
文秀愣住。
二万说:“你答应了的,会一直陪着我和吵吵,所以我信守承诺,让刑哥去救陈远,可刑哥这边刚谈妥了把陈远放出来,你就抛下我和吵吵走了。”
“我不想活了,我也不想让你活了。”
他是我的先生
文秀怎么都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彻底木愣住。
几秒后,眼眶湿润了。
刚才她问二万‘你信我爱你了吗’?
二万说信。
其实那不是二万不是第一次对她说‘信’这个字。
他上次就说了‘我相信你’,那时候的文秀一知半解,也不明所以。
现下,终于明白了。
二万所谓的信,到底代表着什么力量。
文秀说:“对不起。”
她话音落。
二万的‘对不起’紧随其后,和文秀的重合了。
文秀对二万说的对不起。
蕴含的意思很多。
对不起从前对你造成的伤害。
对不起我自以为是的隐瞒。
而二万对文秀说的对不起,蕴含的意思更多。
对不起,在你再次要被杀害崩溃的时候,没有看清楚你的处境,没有陪在你身边。
对不起,不信任你,让你差一点点,死在了我手里。
俩人这一晚,彻底就从前的事达成了和解。
文秀这晚蜷缩在二万怀里。
几秒后朝上爬,搂着他的脖颈,抬头盯着他:“我爱你。”
二万敛眉看她,哑声说:“我也爱你。”
文秀就笑了。
从前被伤害,被不信任,白天差点被杀害的事情,在脑子里烟消云散,只剩下眉眼弯弯的笑。
二万……也笑了。
眼底漾起了一层又一层满到要溢出来的满足。
他轻声说:“你真的爱我吗?”
文秀小声说甜言蜜语:“当然啊。”
“为什么?”
文秀想了想:“因为你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知晓我的狼狈,却依旧愿意无条件对我好,愿意爱我的人。”
“还有……”文秀缓慢的想起了从前在雪城时睁开眼看到他的第一眼,“因为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感觉你这个人,一定很温柔,也一定很温暖。”
文秀被从河边拽起来时,其实还有点意识。
二万探了探她的鼻息。
把防寒服解开,将湿漉漉的文秀拉起来,裹在怀里,再用防寒服裹上。
随后抱着她,在雪地里大步狂奔去医院。
文秀小时候有次发高烧,输完液打了针后,孤零零的坐在急诊室冰凉的椅子上,等待退烧。
她看到急诊室大门口进来一个男人。
他在冬日里穿着破旧的军大衣。
身子鼓鼓囊囊的。
只脖颈那探出一个黑黢黢的脑袋。
那是一个贫寒的父亲,带他午夜发烧的儿子来急诊。
小男孩家里一看就很穷。
也许十辈子都赶不上文秀。
文秀却觉得他真的好富有。
他拥有她永远都没有也可能在外公和母亲去世了,永远都得不到的那种爱。
文秀退烧后依旧没走,呆呆的看着那对父子。
在天明后。
怎么孤零零的坐着车来,怎么孤零零的坐着车离开。
她后来再没想起那晚的久久注视。
可在雪城被二万抱着的时候,就想起来了。
二万抱着她的姿势,和年幼她看到的那个姿势,一模一样。
那种感觉,也和文秀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