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出了这么大的事,晚上谁都睡不踏实,第二天初一,谢堂他们本来寅时就要入宫。
除了孩子们睡下了,谢家人都窝在前厅烤着火,聊着天。
到了时辰,谢堂他们起身,谢钺有些担忧:“爹……”
“放心吧!”谢堂整理了一下官帽:“我和你哥一起,不会出大事的,而且再大的事,这个年至少牵扯不到我们身上。”
谢钺点点头,他身上有伤只能在屋里等着,安暄婉和云青穗将他们送到了门外。
谁知刚过辰时,安暄婉正等着云青穗带着孩子来拜年呢,宫里却来了轿子,说要请谢钺入宫。
安暄婉立刻就紧张了,走到门外,看到来人,她连忙上前,微微点头:“木樨姑姑。”
“侯夫人许久不见。”木樨行礼说道。
安暄婉回神,焦榕立刻递上一个荷包。
“没想到是姑姑前来。”她将荷包递出:“所以,是太皇太后要见守辙?”
“夫人莫要忧心,镇北王等下也会去太皇太后的宫中拜年,他们两毕竟有着婚事,太皇太后想要见见。”木樨笑着说道。
“主要是守辙身上有伤,不是怕他惊扰了太皇太后嘛。”安暄婉说道。
“太皇太后知道,宫里啊都铺好了软榻,放心吧。”木樨说道。
安暄婉点点头,回身看着被抬出来了谢钺,走上前理了下他的衣襟:“注意些分寸。”
“娘,我懂!”谢钺笑着说道:“等回来,我再给您拜年,到时爹应该也已经回来了。”
安暄婉看着轿子抬走,忍不住眉头紧锁。
“太皇太后已经多年不管宫外之事,怎么会召见小公子呢。”焦榕也有些忧心说道。
“昨晚才出了大事,可能是想要敲打一番,而且谢钺这门婚事,还不知道她老人家怎么想。”
安暄婉叹了口气:“荣淑皇后和太皇太后同出一脉,皇上和镇北王都是她看着长大了,尤其是镇北王,她本就更偏爱一些。
现在皇上给他赐了一个男妃,婚期未定,都是变数,现在婚期定了,她老人家还不知道如何想的。
唉……若是她能让这婚事黄了,也是好事。
镇北王如此行事,谢钺嫁去北方,难能斗得过他啊,你看看这去了一趟,一身伤的回来。
我家担心嫁去之后,再等到的莫不是……”
后面的话她没说,眼神中满是伤心之意。
“夫人这说的哪里话,小公子聪明着呢。”焦榕连忙安慰道。
“聪明,可是重情义啊,你说这两个男人的婚事,本就荒唐,若只是联个姻,我还不担心。
可你看,亲自送回,给足面子,礼物也都是最贵重的,他明显是要拿捏守辙啊,我家那个傻儿子哪能斗得过他啊。
若是老大,我也不用如此忧心,偏偏是那个傻得。”安暄婉重重叹了口气:
“走,回屋,我要给爹和哥哥去封信。”
谢钺从没来过太皇太后宫里,他身上有伤,轿子是直接抬到了殿门前,他下轿之后立刻就有宫人上来搀扶。
“无妨无妨,我自己可以,劳烦姑姑们等等。”
谢钺这些年在京城,又招人恨又招人爱,就是因为他身上气质干净,一笑便如初春化雪,暖意盎然。
他此刻一笑,又规矩极好,木樨姑姑都不住笑着说道:“三公子慢些来。”
贺固川已经在殿内拜年了,他并不知道谢钺回来,此刻听到声响,回身看去,看到谢钺一瘸一拐,都顾不上和皇奶奶说一声,连忙起身就去扶了。
“你怎么来了?”他走到近处,抬手扶住他。
谢钺听到这话,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的意思很明白,你是不是傻?
贺固川笑着点头:“是本王傻气了。”
木樨站在一边听到贺固川这句话,有些诧异抬眼。
就算是当年和皇后娘娘说话,王爷也没有过这样的温声细语。
谢钺看到太皇太后刚要行礼,就被阻止了。
“你这身子不便,快坐下吧,早上肯定还没吃,正好让他们上早膳。”华姯抬手说道。
“谢太皇太后。”谢钺连忙说道。
贺固川扶着他坐下,将他的伤腿抬起架好,又帮着他垫好后背的软垫,确定他坐着舒服之后,才坐下。
华姯看着他这模样,忍不住又打量了一番谢钺。
木樨这时也凑到她耳边,不知道耳语了什么。
华姯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