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是什么地方,即使来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这一幕真看进眼底,依然能让她心痛到撕心裂肺的地步。
心如芒针,刺穿进细小的毛孔中,连每一次呼吸都成了凌迟的折磨。
“找我有事?”男人低声问。
小女人声音微哑,“嗯”了声。
她想起院长爸爸说的话,不明白的就大胆问他,不要自己胡乱猜测,所以,她想当面问清楚心里的疑惑,因为她始终不相信他会是这般卑劣的人。
她气息弱弱的问他,“我们可以,单独谈谈吗?”
“就在这说”顾溪远挑着眉,“这也没外人”
话音一落,女模难掩的欣喜同慕糖落寞的神色形成强烈对比。
指尖狠插入掌心的软肉里,尖锐的刺痛感给她注入了几分力气。
慕糖稳了稳气息,低眼瞧着鞋上的黑灰,低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
男人眸光一沉,“谁?”
“你知道的”
顾溪远哼笑,“那个小白脸音乐家?”
慕糖抬眼,看清他眼底深深的蔑视,她追问,“为什么?”
“我乐意,开心。”
男人面色暗沉,一字一句道:“这理由够吗?”
他说的话,慕糖一个音符都不信,她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眼,声音坚定,“顾溪远,你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这样的人”
他不急不慢的重复这句话,话音被咬的稀碎,尾腔勾着几分狠厉,“说的多了解我似的”
女模特十分配合的娇声笑,暗嘲她的自不量力。
慕糖疼的直冒冷汗,已没过多力气去反驳他的话,她觉得自己好累,随时会晕过去那般的辛苦。
“你来找我,就为了给人求情?”
小女人强忍着剧痛,嗓音轻飘飘的,“你会放过他吗?”
顾溪远点燃根烟,吐出白白的雾气,眸光骤冷,“那要看你的诚意”
“看你能为他,做到什么份上”
慕糖已疼的眼眶泛红,哽着嗓子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那声音听得顾溪远心如刀割,可若现在心软了,面上又实在挂不住。
明明早已决定好了,只要她愿意回到他身边,即使心里还有别人,他也能毫无怨言的接受。
可她为了其它男人可怜兮兮的向他求情时,他又怎么也压不住胸间那团翻腾的怒火。
想要她做什么?
那句“回到我身边”的话都已滑到嘴边,小女人却好死不死的来了句,“顾溪远,不关他的事,你不该这么对他的。”
男人似被逗笑了,胸前火烧的气焰盖过理智,嫉妒蒙蔽了他的双眼。
他凑近身前的女人,用慕糖能听得见的暧昧调调问她:“宝贝,告诉我,你想怎么玩?”
女模被撩的脸红红的,娇羞的往他怀里凑,她挺直腰线,居高临下的瞧着某个衣衫凌乱的小人。
她捏着嗓子撒娇,“人家想再看一次跳水,可以吗?”
顾溪远皱了皱眉,沉默了,他的目光探向不远处的泳池。
初冬的夜晚气温低的吓人,可想而知这池水刺骨的冰寒。
小女人胸前小小的起伏,她听见心脏撕裂的声音,正在一点点的奏响。
“顾溪远”
慕糖的眼底闪烁着出近乎绝望的微光,,压着狂乱的心跳声,轻声问:“你也也这么想吗?”
她突然很怕他开口,他现在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都能轻易的判她死刑。
她并不怕落水。
一点儿都不怕。
她怕的是自己小心翼翼呵护的情愫跟爱恋会随着那冰冷的池水,烟消云散。
她不懂,自己已经乖乖的听院长爸爸的话同他好好谈,可为什么到了最后,还是如现在这般,拼命在险恶的刀山火海下寻找一丝生存的可能。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声音一出,眼泪顺势而落,砸在地上,“是不是我照做了,你就不会再为难我身边的人?”
她气弱的近乎虚脱,仍固执的要个答案,“是不是?”
一秒、两秒。
男人目光僵直,精神有些恍惚。
“好。”
万念俱灰的小女人微微一笑,身子一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泳池奔去。
顾溪远几乎在她转身的瞬间条件反射的起身,想都没想的快步追上去。
“轰。”
泳池炸开一声雷,水花四溅,那娇小的身影决然的一头扎进泳池,她前脚跳入,男人也紧随其后。
小亭内的女模惊讶的看着一前一后消失在水中的两人,震惊的大气都不敢出。
池水如想象中那般冰冷挫骨,沁到酥软的骨缝里,所有感官都失去了原有的知觉。
慕糖有严重的恐水症。
小时候她险些淹死在水中,直至现在,那幽灵般的记忆时不时出现在她噩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