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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建国蹙眉:“朱老八,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详细点,说清楚。”
原来今天是朱老八儿子结婚的日子,他生了四个女儿才得了这么个儿子,所以非常重视儿子的婚事,将毕生积蓄都拿了出来,想给儿子办一场体体面面的婚事。
但乡下人没有糖票,能买到的糖有限,不要糖票的糖又太贵了,正好遇到赵家在卖麻花,价格比旁边的摊位便宜。朱老八家想着老人孩子们都挺喜欢麻花的,糖不够就买麻花凑,花了三块钱买了六十多根麻花回家当喜糖发给宾客。
谁知道吃了这麻花后,不少老人孩子腹泻腹痛,吓得朱家父子连忙将人送去了卫生院。
经医生检查,他们是食物中毒,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导致的腹泻腹痛。
今天婚宴的饭菜都是自己家做的,只有麻花糖果是从外面买回来的。而且中招的都是老人和孩子,其中又以孩子最多,他们是吃麻花吃得最多的,成年人基本上没吃这种小零食,所以一个都没中招的。
朱老板当即怀疑是麻花有问题,便拿给了医生看。
医生用肉眼也看不出问题,他想了个法子,把麻花融了水和了一点面给小鸡吃。
小鸡吃了半个小时后就病怏怏的,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
这不是麻花的问题是什么?
朱老八气愤地说:“宋书记,你说现在怎么办吧?”
宋建国派了两个民兵骑自行车去朱家公社卫生院了解情况,看是否与朱老八所说的相吻合,然后看向赵家人:“你们老实交代,是不是你们家的麻花有问题?不要心存侥幸,否则这事闹大了,惊动了公安,你们是要吃牢饭的。”
最后一句话吓住了赵家人。
陶碧缩了缩脖子,连忙把自己撇干净:“宋书记,这不关我们的事啊。肯定是齐春丽的问题,麻花是她卖的,你们找她。”
齐春丽浑身都是伤,火辣辣的疼,如今听陶碧把责任都往她身上推也慌了,连忙摇头:“不是我,宋书记,麻花,麻花都是家里做好的,我只负责卖,其他的我完全不知道。”
宋建国没搭理他们俩,看向赵大根:“麻花是谁做的?”
杨红英见躲不过,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宋书记,是,是我做的。”
看她这副胆小怕事又心虚的样子,宋建国心里有了些许猜测:“杨红英,你做的麻花是不是不干净?”
杨红英还没说话,葛慧玲劈头盖脸地抄起鸡毛掸子就往杨红英身上招呼去:“你个丧良心的害死我们了,我打死你,让你做点吃的,你都做不好,要你干什么?还不快向宋书记认错,给朱……朱同志他们赔礼道歉。”
“你们不要打,不是我妈,是三叔,是三叔拿坏的麦子让我妈做麻花的。”虎子见他妈受欺负,跳了出来,挡在杨红英面前,吐出了一个惊天秘密。
葛慧玲气死了,鸡毛掸子一转,往虎子身上招呼去:“你个死小孩,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你妈的错,你还往你三叔身上推,是不是你妈教的?这种丧门星我们赵家可不敢要……”
杨红英看见儿子挨打,赶紧一把抱住孩子,哭了起来:“宋书记,我说,我说,是三弟他拿了一堆便宜发霉的麦子回来,我……我不同意,他们说掺点好的面粉混合着,油一炸,就没人看得出来。宋书记,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答应的……”
在场的人无不哗然,敢情葛慧玲他们都是共犯啊,刚才还装得这么像,一个个把自己撇得那么干净。
在场有社员吃过赵家的麻花,顿时感觉有些恶心,这发霉的麦子都能用,赵家为了省钱,谁知道还干了什么。
齐春丽天天跑出去卖麻花,对家里的事知之甚少,听到还有这种内情,气坏了,回头指着陶碧就破口大骂:“好你个陶碧,明明是你们两口子贪昧买麦子面粉的钱,以次充好,买了有问题的麦子,刚才还推我身上,你个丧良心的玩意儿,我跟你没完。”
骂了两句,犹不解气。
想到嫁进赵家所受的种种委屈,齐春丽又难过又气愤,抓着赵文军的手说:“文军,你都看到了吧,这就是你所谓的兄弟,你把他们当一家人,可他们呢?全家都知道,就把咱们俩瞒得严严实实的,刚才咱俩挨打,也没一个人上前帮忙。这个家啊,就只有我们俩是外人……”
齐春丽越说越伤心,说到最后抱着膝盖嚎啕大哭了起来。
便宜被老三两口子占了,最后打是他们挨的,骂名也是他们背的,这日子没法过了。
宋建国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脸都黑了。他也不跟这群女人掰扯,怒瞪着赵大根:“你……大根,我怎么说你好?赶紧地收拾一下,带上钱,跟我去朱家公社卫生院。”
赵大根连忙回了屋。
宋建国则对朱老八说:“这件事是赵家的错,现在最要紧的是确认老人孩子们没事。咱们先去卫生院看看情况,然后再商讨解决方案。你放心,我不会偏袒赵家,你要是不满意协商的结果,要告到公社,还是找公安,我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