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竖在墙边的柜子,桌子上都是一摞一摞的资料,显得有些凌乱。
常安全敲了敲门。
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抬头,看到他和叶蔓这两个陌生面孔,有些意外。
常安全主动说:“ 同志,你好,我们是老师傅家电的,今天约好上午九点跟费组长见面。”
闻言,一个穿着白衬衣小西装的女同志立即过来:“老师傅家电的人是吧,请跟我来。”
她将叶蔓和庞勇领进了里面的小办公室。
办公室里坐着一个中年干部,正皱眉看文件,听到声音,抬起头。女同志马上说:“费组长,老师傅家电的同志过来了。”
费组长一拍脑门:“看我,都忘记了,两位同志请坐,这位就是叶总吧?”
叶蔓笑着点头:“您好,费组长,打扰了。”
费组长揉了揉额头:“哪里,哪里,请坐,小文,泡茶。”
叶蔓也常安全坐到办公桌对面,先跟费组长寒暄了几句:“费组长你们这么早就来了?”
费组长叹气:“厂里几千名职工都还在等结果呢,不早不行啊。叶总,常经理,喝茶!”
叶蔓谢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直接道明来意:“费组长,我们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想跟您们商量。”
费组长点头:“叶总请说。”
叶蔓道:“费组长,不知道洗衣机厂的设备有没有考虑出售?”
费组长愣住了,他知道,叶蔓特意托人找关系,想跟他见面,肯定是有事,但没想到竟是为了这个。
犹豫片刻,他叫来小文:“你去请胡厂长过来一趟,我这里有点事找他。”
然后又对叶蔓说:“叶总,这毕竟是洗衣机厂的事,你问我,我也做不了主,这个咱们还是听听胡厂长的意思吧。”
叶蔓跟常安全对视一眼,没想到皮球又踢了回去。她放下茶杯,笑盈盈地说:“应该的。”
费组长见她这么干脆,心下有些好感,笑问道:“叶总,你们老师傅家电这是又准备要扩大规模啊?”
叶蔓半真半假地说:“也没有,这不是以前买了不少别的厂子里淘汰的生产线吗?都很旧了,不好用,经常出故障,洗衣机厂这边要是有多余的,能匀两条给我们就好了。”
话说得好听,但在场的谁不知道,她就是看准了洗衣机厂要破产了才来买设备的。
费组长颔首:“你这想法不错。叶总,我能问问吗?你们厂做家电比洗衣机厂晚这么多,也没有太多的启动资金,甚至生产线都是二手的,你们是怎么做起来的,为什么咱们的厂子就这样了呢?我们的厂子在二三十年前也发挥过极大的作用,那一套,现在怎么就行不通了呢?”
叶蔓看得出来,费组长是真的很困惑,很不解,也很痛心。
沉默片刻,叶蔓说道:“费组长,我也不是很懂,不过我可以跟你说说我们厂的规章制度。我们厂员工每天工作时间八小时,三班倒,不得迟到早退,请假也要事先请,不能先斩后奏。此外,工作时间不允许……”
费组长听完之后,若有所思。
叶蔓又说:“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我们厂的职工都比较年轻,除了集体宿舍和工作餐,其他时候并不给职工提供住房和吃饭以及医疗、养老、教育等等。这些投入其实也很不少。”
虽然现在很多国企逐渐走向了没落,但国企曾经的福利是真的好,生老病死厂里都给你包了。大的工厂,小孩上学有子弟学校,婴幼儿有托儿所,生病有医院,医疗费用全部报销,退休还有退休金。这些都是不能为单位创造任何效益,反而还要单位每年贴不少的钱。
生产效率低下,管理体制落后,负担重等等一系列因素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费组长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小文领着胡厂长进来了。
费组长连忙抬头招呼他:“胡厂长,坐。”
胡厂长看了一眼叶蔓和常安全,坐到侧面的椅子上:“费组长,你找我有事?”
费组长说:“不是我找你有事,是叶总,他们想购买厂里的生产线,你怎么看?”
胡厂长就知道叶蔓他们过来是有所图。他自然不同意:“费组长,生产线是厂里的资产,这个事我做不了主,得厂里商量后才能做决定。”
姓胡的就是狡猾,明明是他不愿意,非要将这事推到厂里其他人头上。
叶蔓笑了笑,直言不讳道:“胡厂长说得也有道理。不过如果洗衣机厂倒闭了,除了我们老师傅,省内恐怕也没人需要这批生产线吧,你们好好考虑考虑,这是对大家都双赢的事。不然过两年,生产线在车间里生了锈,就是一堆废铁了,现在卖了,厂里每个职工还能分一笔钱,维持一段时间的生活。”
胡厂长脸色一变,但碍于费组长在这里,他又不好怼叶蔓,只能阴沉沉地瞥了她一眼。
费组长将他们的官司看在眼里,总算搞懂了叶蔓为何会绕过胡厂长来找他。
他琢磨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