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把桌布当成包袱布了。
“家主,我……家主,您可真好看。”回身看见穿戴好的卫蔷,卫清歌连自己原本要说什么都忘了。
也不只是卫清歌一个人觉得。
屋门大开,卫蔷抬步走出去,等在外面的陈家众人皆是一滞。
昨日,他们都见过这位衣着落拓的定远公,只觉得她虽然五官秀美,但是明珠蒙尘,美人失色,今日看见了却觉得她略用衣服一衬,晨光之下竟让人想起了一句“皎皎明月光,灼灼朝日晖”,明眸摄人,难以直观。
陈仲桥对着卫蔷深深行了一礼:“国公大人,昨夜……”
“陈刺史,你们陈家床铺香软,门庭却松散,我不过刚到你们陈家一天,刺杀我之人就能准准地找到我所住的地方,可怜我难负众位盛情,才只带了一个小丫头来到河中府,没想到,竟然受了如此一番惊吓。”
惊吓。
陈家两位老爷昨天半夜就去看了那六位刺客的八块尸体,之后就再难入睡,闭上眼就是一片的血肉模糊,撑到现在到现在连吃早饭的胃口都没有,再看人家一觉睡到天大亮,神完气足,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被惊被吓了。
陈仲桥又深深行了一礼,道:“国公大人,请您听下官一言,昨夜之事陈家有护卫不周之责,可那罪魁祸首却并非陈家而是不想让您回东都之人……”
“罪魁祸首?”
卫蔷的腰间悬着她那把长刀,她身量高挑,肩直臂长,那把刀还是显得有些长,刀柄近一尺,刀身长近四尺,远胜寻常战刀尺寸。
昨日无人注意这把刀,今天,所有人的眼光都似有似无地围着刀在飘。
此时,卫蔷的手握住了刀柄,她说:
“陈刺史你也不必急着给那些人找个来历,昨夜之事,可以说是有人不想让我进京,欲在中途截杀我,也可以说是有人想让我觉得此事是不想让我进京之人干的,所以才布下了一局。你兄陈丞相请来圣命请我归京,我若是死在路上,大概不会有人怀疑是你们陈家所为,可我这人杀人杀惯了,从来不认为天下有什么事,是什么人绝对干不出来的。”
她缓步走下台阶,站在了陈仲桥的面前。
“我死了,陈家就无利可图吗?”
陈仲桥退后一步,袍袖一振跪在了地上。
“国公大人,您若觉得陈家有此邪心,请立刻取下官性命,下官愿剖心力证河中府陈氏百年清白。”
他一跪,陈家一众人等都纷纷跪下,百年世家的清白可以说是萦绕在整个院子里。
卫蔷却展颜一笑,说:“得了吧,我杀过那专吃汉人小孩儿心脏的蛮族恶鬼,那心挖出来看看也跟别人没什么不同。陈刺史,人死了,心是不会说话的,我若是昨夜死在了你们陈家,挖出我的心来,上面有什么,怕是你陈家说有什么便有什么。”
陈仲桥此时额头上已经冒汗了。
这定远公显然并不在乎到底是谁要刺杀她,她想要的,是把这一盆污水扣在陈家的头上。
在这一刻,他无可抑制地对面前的女子生出了杀心。
“叮。”长刀出鞘,刀尖点在陈家铺陈院子的水磨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