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此人背后一搭,却搭了个空。
见对方转过身正提防地看着自己,卫燕歌含糊道“这地上怎么有水”,左手已经从背后抽出了刀抵在这人的脖颈。
这人连忙抵挡,却被卫燕歌的另一只手直接卸了右边的臂膀,仅剩一只左臂被卫燕歌拧着摁在了案上。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酒肆内众人先是呆怔继而哗然。
卫燕歌右手压制此人左臂,左手反手执刀抵在这人的颈处,她口中一声鸟啼一般的声响,从街上各处立刻有人奔跑过来。
“定远军承影部抓敌国细作。”
最先跑过来的承影部兵士手中亮出铜牌,连忙取出绳索将人捆了起来。
被抓了的人大声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抓我!”
卫燕歌恍若未闻,示意两名部下去给此人搜身。
很快,部下从此人的裤腿和后腰搜出了弩、箭等物。
小弩做得极其精巧,卫燕歌看一眼便觉眼熟。
连行凶之物都被摸了出来,此人却还在嘴硬,说这弓弩是用来狩猎的,卫燕歌摸了一下弩上的花纹,道:
“巴蜀巧匠所制的弩,百丈内可取人性命,用来狩猎实在可惜,南吴也不过是不留行的首领才有这弩,我与不留行在洛阳斗过几次,你行事粗陋,远不及不留行精细,又拿了巴蜀巧匠的弩,应是巴蜀之人。素闻巴蜀豪侠弩兵极强侠气纵横,今日一见,没想到是不敢以名姓示人的鼠辈。”
知道自己被人摸出了底,这位刺客闭上了嘴。
白庞符婵摩拳擦掌想要做攻耀州时的先锋,没想到第一个擒拿刺客的竟然是承影部,白庞瘫坐在椅上整个人几乎要化成一团从椅子上流下来。
“元帅啊元帅,我们刚刚设岗哨,这边燕歌就把人都拿了,罢了罢了,是我老白没有能做先锋的命啊!”
卫蔷一边拆开一封信,一边口中说道:“圣人又岂会只信一个刺客,说不定满天下找了千八百人来,你们且慢慢抓,抓了一个是一个。”
看着手里的信,卫蔷突然站了起来。
白庞被她吓了一跳,却见她大步走了出去。
“我去一趟郑县,刺客之事你们自己商量。”
郑县位于渭河岸边,卫蔷骑马一路疾驰,到了郑县的县衙就见两个穿着白衣的灵素阁女子正在熬药。
“如何?人救回来了吗?”
一名女子点点头,轻声说:“人已经无大碍,幸好被救上来的及时,再晚些怕是就难了。”
甘鹏缓缓睁开眼,见到卫蔷,心中不禁一松:
“元帅,申荣藏匿黄金之地就在长安定远公府正堂之下,内里已被搬空,不知是何人所为,只墙上有字……”
甘鹏早料到窦茂会派人跟着他们,没想到他在长安城里躲了数日又乔装出城,还是被窦茂的人发现了行迹,无奈之下他跳了渭水,竟侥幸未死。
“我们是在灵素阁见到了甘郎君,是渔民救上来之后与沿河守军一起送到了灵素阁,李将军认出了他的鱼肠令,才给元帅送了信。”
李将军就是赤霄部主将李瑄,他发现有鱼肠遇险,立即按军令给卫蔷送了信。
穿着一身浅紫衣袍的卫蔷坐在椅上,脸上徐徐露出了一个笑。
“申荣,将他藏金之地,放在了长安定远公府?”
卫蔷此时想传信给卫瑾瑜,不为别的,就让她将洛阳定远公府的地砖都敲一遍,说不定还有无耻之徒在那藏宝。
妹妹藏谋害卫氏的密信于卫氏的剑里。
哥哥藏谋害卫氏而得的钱财于卫氏的宅邸。
这世间从来不少荒唐可笑之事。
从来更荒唐。
从来更可笑。
“那墙上写了什么?”
甘鹏一字一字,将自己背了一夜的四句话告诉了元帅。
卫蔷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雪花一样的糖,能灼烧起的酒,从闽地一船一船运到了北疆的杜仲胶。
还有遍布天下的霄风阁。
顾予歌是如何在死前短短几年间就有了这般家底的?
恐怕就是以这笔钱为基。
可她,是如何知道申荣的藏金之地,还将黄金运走的?
申荣事败之前,顾予歌已经死了。
那此事只会早于申荣与太子作乱之前。
顾予歌是如何从如日中天的申荣眼皮子底下,将他的黄金运走的?
让甘鹏好好安寝,等他醒了再谈耀州军备之事,卫蔷一手握住刀柄,走出了房门。
郑县临河,站在县衙院中仿佛依稀能听到渭河的流水之声。
过了渭河,再向南,就是长安。
渐起重雾的长安。
穿着浅紫衣袍的女子摩挲了一下刀柄,胸中杀意蒸腾。
“不远了。”她轻叹道。
中元 “阿姊帮你。”
申氏死了,申荣私藏的黄金从此没了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