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比赛的结果并不如人意。
克莉丝有些颓废地反思是不是训练方法出了问题,又觉得自己急于求成,这才刚开始,怎么可能凡事都顺顺利利。
然而接下来的赛程堪称坎坷,队员们都清楚不会那么容易,一路磕磕绊绊冲进国王奖杯赛八强后全队人差点被扒掉一层皮。席琳队长伤了腿无缘接下来的比赛;约翰因为前所未有的赛程压力频繁失眠、呕吐,经常训练中途跑到场边干呕——这不能怪他,以前都是快乐竞赛,每场比赛主打一个“看缘分”,谁也没想过一定要争冠军。他只能不停地折腾心理医生,直到队医都快抑郁了,他的情况才好转。
目前同时进行的赛程有国内联赛和国王奖杯赛。国内联赛赛程短、难度较低,虽然在世界范围内认可度不及洲际赛,却是克莉丝认为目前最有希望拿到冠军的比赛。而对于奖杯赛队员们也没抱太大希望,进入八强已经很满足了,约翰甚至要把这项荣誉做成横幅拉在学院门口,连字都想好了——《恭祝希特学院五年来首次进入奖杯赛八强》,又在快走到打印店时被马里奥拖走。
蒙特学院则一如既往依然是夺冠大热门。克莉丝清楚自己的离开对学院整体实力不会有太大影响,况且在她走后,学院迅速培养起奥斯卡作为新主力。
目前看来他做的相当不错,虽然错失了前叁场比赛机会,但后面的赛程他都作为首发出战,并与队友配合默契。克莉丝甚至看出,连丹尼尔都不像之前那样排斥他了,在赛场上默契的如同早已并肩作战多年。
说不失落是假的,毕竟曾经站在那个位置的是她,这么看来就像奥斯卡夺走了她的荣誉一样。
克莉丝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狠狠吸了口手中已经完全冷却的拿铁。
她沿着河边散步,二月天气寒冷,她的整张小脸缩在厚围巾里,从头到脚密不透风包的像个粽子。希特学院所在的城市不算繁华,民风淳朴风景宜人,只是冬季格外漫长一些。好在气温不太低,河水没有完全冻住,依然有很多钓鱼爱好者点着小灯垂钓。
拿铁见底,克莉丝站在河边进退两难,犹豫是要继续走完这段路,还是返回去再买一杯。
寂静的水面反射着路灯波光粼粼,她正望着水面出神,余光注意到右前方似乎坐着个熟悉的身影,正握着钓竿一动不动注视着浮漂。
那人也穿的很严实,身为男士却很少见地围着一条纯白色围巾,以至于光看背影无法辨认身份,但克莉丝仍然鬼使神差地迈开腿走了过去,为了不惊扰到鱼脚步放的很轻。
垂钓者感觉到有人靠近,微微偏头,露出棱角分明的侧脸和淡漠的双眼,待看清了彼此的面貌,两个人都愣在原地。
“您怎么在这?”克莉丝径直走过去坐下,动作熟拈得像是两人从未有过嫌隙。
她低头,水箱里只有一条尺寸迷你的鱼,正孤寂地游来游去。
男人从惊讶中回过神,故作镇静地移开目光看向很久都没有动静的鱼漂,声音略微沙哑。“这里是我的家乡,克莉丝。”
男人抖动鱼竿,鱼钩上空无一物。
“看来您的技术不怎么样。”女孩不客气地评价道,离他不远的几个老人可都满载而归。
莱昂内尔无语:“你观察的挺仔细。”
“都是您教的好。”
男人不想与她争辩,他深知自家徒弟的性子,看着单纯无害,骨子里却还是有好些个阴暗属性,经常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摆出懵懂神情呛你几句,可对上那双无辜清亮的双眼,训斥的话又说不出来了。
于是她做的更加理所应当,莱昂内尔全部坦然接受。
假期只有叁天,他行动低调,况且谁也不想第二天看到两个敌对学院教练与学员私会的新闻,便提出开车送克莉丝回学院。
刚开始两人都不说话,气氛颇为沉闷。克莉丝本欲交谈,谁知这老男人一开口就是劝自己控制饮食,不要喝那么多咖啡云云,还好死不死地补充:“好像稍微胖了点。”气得她真想当场跳车。
“先生”想起最近的几场比赛,女孩变得沮丧,“我是不是过于心急了?”
莱昂内尔闻言停下车,四周空旷寂静,黑夜沉沉吞噬着周围的亮光,仿佛世界只剩他们二人。
他没有立刻回答,也没有询问,只是凭直觉认为与比赛有关。莱昂内尔从大衣口袋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两颗小巧的海蓝宝。
目光被宝石吸引,克莉丝觉得有些眼熟,忍不住拿在手里细看。宝石背面有细微痕迹,像是之前被镶嵌在什么地方似的。
吸收了咖啡因的大脑短暂停摆几秒,又生怕它们跑掉一样颤巍巍合上盖子。
她对这两颗宝石印象很深,它们来自自己代表蒙特出战后拿到的第一座冠军奖杯。奖杯本身不是什么贵金属,但表面镶嵌了价值不菲的海蓝宝,衬托着银色奖杯更加高雅尊贵。克莉丝简直爱不释手,还被媒体拍下了那张着名的亲吻照片——女孩虔诚地闭着双眼,单手环抱奖杯,双唇轻触奖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