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那么香,即便中间隔着贺文璋,可是贺文璟仍然闻到了,眼神充满厌恶。
于寒舟愕然。她只是涂了一点护肤的面脂,并没有抹粉,而且,那面脂的味道并不浓郁。
她早晚都会抹的,晚上跟贺文璋一张床上睡觉,贺文璋也没因此就咳得睡不着啊?
贺文璟是在冤枉她,因着从前的事,对她没好气,迁怒!
“文璟住口!”听到弟弟夸于寒舟香,贺文璋只觉得心里有一根弦崩掉了,“她是你嫂子!不许你无端——顶撞她!”
强撑着说完这些,贺文璋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
而贺文璟又被喝斥,甚至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严厉,心里更觉得冤枉,他为了哥哥着想,哥哥却只知道护着这不怀好意的女人!
这女人究竟给他吹了什么妖风?
偏偏他咳得厉害,贺文璟根本不敢反驳,狠狠瞪了于寒舟一眼。
“哥哥——”
“出去!”贺文璋见他居然还看于寒舟,简直心弦都在发颤,强忍咳意,手指尖抖抖索索,指着门口的方向,“别让我说第二遍!”
贺文璟悲愤交加,但是看着哥哥咳得脸上涨红,浑身直颤的样子,又不敢激怒他。不得不忍了气,扭头大步走了。
他走后,屋子里的气氛都仿佛松弛下来一些。
翠珠连忙喂贺文璋喝水,又轻轻抚他的背,希望他好受一些。
而贺文璋喝了点水,又听着屋里安静的动静,渐渐咳得不那么厉害了。
“太好了。”翠珠松了口气,这才抬起袖子,蘸了蘸额头上的薄汗。
贺文璋缓了缓气息,等到彻底不咳了,面上涌起的红潮也退下去,便重新坐好,拿起筷子,准备接着吃饭。
“你这会儿吃饭好吗?”于寒舟有点担忧地问。
他刚才咳得那么厉害,这会儿吃饭,会不会不舒服?于寒舟觉得他应该歇一下,等会儿再吃。
贺文璋迎上她担忧的眼神,安抚地道:“无事。”
桌上少了一个人,他只觉得空气都新鲜了许多,胸臆间也松快了些,食欲也上来了。
这其中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他隐隐察觉到了,却撇开不去想。
翠珠站在他身后,本该伺候他用饭,不过她此时有些犹疑。
“大爷,要不要缓一缓吧?”她试探着道。
贺文璋的身子娇弱,方才咳得那么厉害,叫人看着都惊心。她很怕这时贺文璋吃饭,一会儿要吐。这位主子好面子,吐了又伤心。
贺文璋沉下脸:“怎么这么多事?连饭也不许我吃了?我病得这么严重吗?”
他没病!
就算病了,也很快就要好了!
翠珠顿时不坑声了,站在他身后,为他布菜。
后半顿饭,吃得大家都提着一颗心。好在贺文璋没再出状况,顺顺利利地吃完了,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撂下筷子,翠珠叫人把桌子收了,又给贺文璋倒水,给于寒舟沏茶端上来。
贺文璋不喜人围在身边,所以该准备的都呈上了,翠珠便带人退下了,守在屋外头。
于寒舟这才低声说道:“刚才,你那般喝斥二爷,会不会不好?”
别人不知道,可是他们三个心知肚明,她从前是什么样的人,贺文璟又是因为什么对她没好脸色。
而贺文璋就这样当着下人的面,下贺文璟的脸面,对贺文璟其实有点委屈。
“他是弟弟,你是嫂子,无论如何他不该顶撞你!”贺文璋道。
他不跟她分辩,她从前好是不好,该不该被偏见。总之他应允过,只要她安安分分不搞事,谁也不能为难她。
而她嫁过来后,一直安安分分的,下棋也是他应允了的,文璟那般针对她,绝对不应该!
于寒舟听了,心里不免觉得,这个男人有担当,说话算话。
“谢谢你。”她道,“我很高兴你维护我。”
贺文璋听了,嘴角不免翘了一下:“我答应过你的。”
略略坐了一会儿,就该吃药了。贺文璋今日好了许多,不需要人喂了。他能端碗的时候,倒是从来不用人喂的。
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而后漱了口,含了片薄荷,压在舌根下,冲一冲药的苦味。
又坐了一会儿,便到了他午睡的时间了。
他站起身来,脚步并不往前迈,而是低头问于寒舟:“你要睡一会儿吗?”
于寒舟摇摇头:“不了,睡多了晚上走困。”
贺文璋抿了抿唇,低声道:“那我进去了。”又看了她两眼,才慢吞吞迈起步子往里去了。
他睡觉的时候,长青院便犹如陷入了沉眠,丫鬟们讲话都不敢大声,脚步声更是放得很轻。
于寒舟歪在炕上,一手托着腮,看向窗户外头,十分无聊。
从前在角斗场的时候,虽然也没有很多事可以做,但是一件事可以做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