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吃不是吃?无非是走动一番罢了,而府里的景色这么好,于寒舟是很愿意走动走动的。
贺文璋见她就这么应了,心下又是一软。这孩子,怎么这样耿直?都不会说些好听的,比如“侍奉双亲,在父母跟前尽孝,是我们身为子女的本分”。她就只说了一句,好啊。
以后他得多给她描补才是,贺文璋这样想着,嘴上并没有提醒她。翠珠说过了,不能说她不好,如果她有哪里做得不妥,都是他没教好。
“那我们走吧。”他说道。
两人并肩往外行去,翠珠等人推着轮椅跟在后面。
贺文璋如今跟于寒舟熟了很多,再被她看到自己坐轮椅,也没有那么难为情了。
主要是她从未在他面前露出过诸如怜悯、嫌弃或者其他微妙的神情,让他渐渐也放得开了。走了一段,略有些累了,便没有硬撑,坐在了轮椅上,由翠珠推着往前行去。
他再也不想生病了。一生病,就要连累她。
而且,还会被她抱着脑袋,枕在她腿上,被她揉捏脑袋。虽然很舒服,但是到底难为情,他不想再有下回了。
“我来吧。”于寒舟却接过了翠珠的位置,推着贺文璋往前走。
贺文璋顿时有些坐不住了,回头看她:“你不要上手,累着你怎么好?”
旁边翠珠等人就笑道:“瞧,大爷都不心疼咱们,可见咱们一个个都是铁人,倒是不怕累的。”
一个个掩口直笑,看着自家大爷心疼媳妇。
贺文璋被笑得面上挂不住,便沉脸斥道:“没规矩!”
然而谁也不怕他,反而笑得更厉害了。
于寒舟看着他这样,也觉着好玩,不过她必须跟小伙伴站在一边,于是忍了笑,板起脸来,看向丫鬟们斥道:“谁再笑,罚她踢两百个毽子!”
丫鬟们顿时不敢笑了。
于寒舟便低头对贺文璋道:“我推一下试试,累了就丢开手,你担心什么?”
贺文璋还要说什么,忽然她低下头来,将声音压得低低的,说道:“不是说好的,在人前扮恩爱?”
侯夫人一直希望她跟贺文璋好好的。贺文璋孝顺,心里希望侯夫人如愿以偿。而于寒舟,除了跟贺文璋是很好的小伙伴之外,还受了侯夫人不少的爱护,也愿意做些让侯夫人高兴的事情。
贺文璋听了她的话,手指不由自主地蜷了蜷。“扮”这个字,听着不是那么入耳。
片刻后,他点点头道:“好。”
于寒舟便推着他往正院行去。
她不是着急的性子,恰好贺文璋也不是,而丫鬟们也没有敢催的,两人一路上居然有说有笑,慢慢悠悠地到了正院。
侯夫人已经处理完大半的事务了。
从一开始的担心,好奇,到后来的好笑,再到后来都忘了这事了。
听到丫鬟说“大爷和大奶奶来了”,还惊讶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之前在等儿子和儿媳。
“等会儿再说。”她让回话的管事婆子站在一旁,抬头往门外看去。
不一会儿,她高挑瘦削面带病容的大儿子,面若桃花灿若朝霞的大儿媳,联袂而来。
几乎是一瞬间,侯夫人的脸上便挂上了笑容:“璋儿,颜儿。”
口吻是说不出的慈爱。
她怎么能不慈爱呢?只见儿子的脸上带着笑,眼里也盛满了笑意,这说明他此刻心情极好。
如果他媳妇跟他使气,待他不好,他一定不会是这样快活的表情。侯夫人知道自己的大儿子,他不高兴的时候,你可能看不出来,因为他惯常就是面上淡淡,没什么表情,淡漠严肃。但是,一旦他高兴起来,根本掩都掩不住,浑身上下,就连头发丝都透着快活。
儿子很好,儿媳也很好,侯夫人的心情说不出的松快。
“早上起晚了,可是睡得太沉起不来?”她笑着问了一句。
贺文璋早上跟翠珠解释过一遍了,此时还要跟侯夫人再解释一遍,他略有些不耐,但还是恭恭敬敬地道:“母亲,儿子这些日子渴睡得紧,每天都想多睡一会儿。”
说话时,他偏头看了下身旁的于寒舟,抿了抿唇,脸上带了点赧然和羞意:“安氏晚上会给我按摩脑袋,我会睡得沉一点,早上醒来的也迟。”
他不想侯夫人以后再提“起晚了”这茬。年轻媳妇起得晚,这不是什么好听的话,虽然这并没有什么。
他不想叫人谈论媳妇,所以一切都顶在自己头上。是他要多睡会儿,她是怕惊扰他,才不得不一同晚起。
再说了,他媳妇这样嘴笨,做了什么好事情,也不知道与人说,作为她同床共枕的小伙伴,贺文璋免不了为她操心一下。
侯夫人听了他的话,果然惊讶地看向于寒舟:“颜儿,你待他这样细心,真叫我欣慰。”
“不值什么。”于寒舟便低下头去。
她并没费什么力气,从前撸猫撸惯了的,并不觉得辛苦。
然而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