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只得道:“对,对。”然后看向儿子儿媳们,“不论是小叔还是小姑,你们年纪总是长些,要慈爱。”
众人齐声应道:“是,父亲。”
二月中旬,侯夫人临盆。
痛了大半日,生下来一个男孩。
得知是个男孩,陆雪蓉都快跪下了,长出一口气,双手合十道:“谢天谢地。”
于寒舟在一旁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婆母呢。”
一般来讲,婆母喜欢男孩儿,因为男孩儿继承香火。陆雪蓉此刻的表现,就好像儿子儿媳生不出男丁一样的愁苦婆婆。
呼出一口气,陆雪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也不瞒嫂子。自从得知父亲要将爵位给三弟后,我这心里好轻松。”
“我都一样。”于寒舟抚着肚皮,微笑着道:“反正出力气的不是我。”
她早早就把责任和担子推出去了的。
陆雪蓉:“……”此时此刻,她隐约发觉,大嫂似乎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是个什么都不争,心地软善的大好人。
她约莫是被骗了?
陆雪蓉对大嫂的为人产生了些许疑惑,但又不是十分笃定。
她想着,也许大嫂只是为了宽她的心?为了和她亲近些,才表达出对爵位丝毫没有想法?
疑惑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陆雪蓉很快抛开了,转而欢喜地道:“我和大嫂一样,也不出什么力气。”
一想到不必端着世子夫人的架子,左右逢源,陆雪蓉便觉得浑身轻松。
于寒舟瞅了一眼,没对她说,她高兴得有点早。
纵然她不必做世子夫人了,但也仅仅是不担这个名头而已,该做的事情一样不少。
三弟年纪还小,即便要成亲,也得十六七年后了。在那之前,府上有什么事情,不还是指着他们做兄嫂的吗?
而于寒舟跟贺文璋商量好了,过几年外放,四下逍遥去。她不在府中,那府上的事情就是陆雪蓉一人担起来了。
贺文璟是太子身边的人,自然要在京中。在三弟娶妻之前,诸多担子就在陆雪蓉身上了。
且让她先高兴着吧,于寒舟想着,并没有提醒陆雪蓉,面上对她笑得愈发和善了。
于寒舟的肚子越来越大了。
她的月份仅比侯夫人小两个月,待到四月份,她也要生产了。
侯夫人心疼她是头一胎,唯恐有个闪失,便不许她在跟前侍奉了,也不许她日日来请安,只叫她在长青院活动下。
因此,侯夫人坐月子,便是陆雪蓉在跟前侍奉。
陆雪蓉既要照顾侯夫人坐月子,又要打理府中事务,还要时常探望下于寒舟,总之是忙得很。
侯夫人又不是心狠的人,见她这样,就有些疼惜:“你不要着急,总归没什么大事,些许琐事不必亲力亲为。再说,也不知你如今肚子里有没有,若是已经有了,却不仔细,岂不是后悔晚矣?”
“多谢母亲关怀。”陆雪蓉道,对侯夫人的软化有些欣喜。她嫁过来快一年,终于也和婆婆亲近些了。
其实侯夫人本来便不讨厌她,还曾经赞她勇敢坚强。之所以看她不顺眼,是因为觉得她担不起当家主母的身份。但如今她有了小三,老二媳妇不必担那么沉的担子,侯府也不会招人笑话,看陆雪蓉就顺眼了许多。
加上陆雪蓉细心能干,府上大事小情都打理得极好,人也孝顺,便觉着这个儿媳除了出身不高,竟也没什么缺点了。
转眼间三月到了。
贺文璋和贺文璟兄弟两个又下场考试。
这一考,又是九日。
于寒舟挺着大肚子,在家中等他。
她如今身子越来越沉了,翠珠时时看着她,一刻不敢错眼。就连晚上睡觉,都不敢睡沉了,宿在榻上注意着里面的动静。
于寒舟见她熬得都有黑眼圈了,便劝道:“我一个大活人,有口能喊,有脚能走,你不必总是盯着我。”
“奶奶这是头一胎,仔细些没坏处。”翠珠答道。
于寒舟只好道:“那你换个人来守夜,跟你调班,一人守一天。”
府上也不是没有可用的人。
翠珠便点了两人,跟她一起守夜,叮嘱道:“大爷不在,咱们总要仔细些。否则,出了差池,大爷非揭了我们的皮。”
长青院的丫鬟都知道,大奶奶是被大爷放在心尖上的人,如今大爷去考试,顾不着府里,她们得把奶奶守好了。
于寒舟看着她们如临大敌的样子,有些好笑。
不过,肚子太沉了,她自己也觉着心里突突,有些紧张。
但这紧张也不好对着小丫鬟们说,免得她们更紧张。便咽在肚子里,等贺文璋终于考完回来,对着贺文璋说起来。
“璋哥,我有些害怕。”
“我能顺顺利利地生下来吗?”
“到了我这个年纪,再生孩子,会稳妥一些吧?”
“母亲生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