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这件事是要谢长寂忍着嫌弃完成,那就算是为了金丹,就算谢长寂是渡劫期的修士,她也是不想忍的。
好在谢长寂似乎也不打算这么委屈自己,应当会找一些其他办法。
不用她开口拒绝,这再好不过。
花向晚浑浑噩噩想着,躺在床上,慢慢睡了过去。
谢长寂泡在冰冷的水中,看着浴池被他的血都染红。
听着外面呼吸声渐渐平稳,等他背上双生符所带来的十个血孔复原,他才站起身来,披上白衫,将血水清理干净,提步走了出去。
他走路几乎没有任何声音,踏着月光步到床边,站在原地,看着床上熟睡的女子。
他用目光一一打量过她的眉眼,看了好久,见花向晚眉心微皱,似是做了噩梦。他坐到床边,抬手一道荧光在她眉心,花向晚便安静下来。
他轻轻俯身,冰凉的唇落在她的额间。
“好梦。”
那一夜花向晚睡得极好,她也不知道是因为疏通筋脉太累的缘故,还是因为其他。
第二天早上起来,就看谢长寂端坐在香案旁边打坐,香炉青烟袅袅,谢长寂一身白衣,长身如玉。
他听她起身,微微侧脸:“早。”
之后近半个月,差不多每日都是如此,谢长寂灵力恢复需要一些时间,于是每个三日他帮她打通一次筋脉,其余时间,花向晚便自己打坐或是找灵南等人打叶子牌。
等到夜里,谢长寂就坐在香案前打坐守夜。
从天剑宗到定离海,再渡过定离海到西境,这一段路之前花向晚他们走了快一个月,如今有谢长寂的灵舟在,不到半个月,他们便抵达西境。
西境和定离海的入口有重兵把守,灵舟抵达岸边,花向晚和合欢宫说了到达之事,让合欢宫做好迎接准备之后,便换成了灵兽玉车,花向晚和谢长寂坐在车里,往关口走去。
此处还没进入西境,尚在海边,定离海的沙滩是黑色,众人踩着黑色砂砾,由灵北领路,走向前方光门。
“第一次来西境吧?”
花向晚看谢长寂端望着窗外景色,笑着举杯:“我第一次到云莱,也是你这个样子。”
听到花向晚说到过往,谢长寂回头看她。
花向晚慢慢说着:“云莱和西境不太一样,山水漂亮,人也漂亮。”
“是么?”
谢长寂缓声:“我以为西境之人,应当都生得不错。”
“何以见得?”
花向晚好奇,谢长寂说得平淡:“至少温少清应该不错。”
听他主动提温少清,花向晚一愣,莫名有些心虚,又觉得似乎不该。
她打量了一下谢长寂的神色,见他似乎并不在意,便放下心来,点头道:“是挺好,但其实他没薛子丹好看。”
“薛子丹?”
谢长寂抬眼:“没听你提过。”
“唔,就是在温少清之前,”花向晚简明扼要,“我去药宗求医,顺手捡的一个人。”
“然后呢?”
“哟,”谢长寂刚问完,马车外就传来一声惊呼,“我说是谁这么大阵仗,原来是花少主回来了。”
听到声音,谢长寂转头看过去,花向晚也不急,她慢慢悠悠卷起车帘,看向站在车窗前的女子。
女子一身黑衣短裙长靴,两只手上都挂着暗器,看上去十分飒爽。
“我说是谁,”花向晚笑起来,“怎么,轮到薛二小姐来守定离关了?”
“花少主还识得我?”女子嘲讽。
“当然,”花向晚眼神真挚,“药宗薛二薛雪然,给我下毒不下两百次,想忘也难。”
“这是你活该。”
薛雪然冷笑,目光往马车里看去:“怎么,又去天剑宗收破烂……”
话没说完,薛雪然话语顿住。
她目光落在谢长寂身上,眼神有些呆滞。
谢长寂收敛了威压,坐在马车里,平静喝茶,旁人看不出他修为,但却知这张脸,那是西境有不起的绝色。
薛雪然愣了片刻,随后不可思议转头看向花向晚,笑出声来:“花向晚,你可以啊,自己是个绣花枕头,还为了美色搞个不中用的回来?你好歹找个金丹期啊?”
听到这话,天剑宗弟子齐齐看了过来,谢长寂也抬眼,花向晚一看谢长寂神色不对,便抬手按住他,同薛雪然道:“行了,别废话,放行吧。”
“好好好,”薛雪然趴在窗户上抬手,笑得停不下来,“这种好消息我马上回去告诉我哥,你放心,等魔主试炼你死在里面,我哥一定会亲自去为你收尸。”
说着,薛雪然退开,满面笑容,抬手一挥:“走吧!”
花向晚放下帘子,舒了口气。
转头看向谢长寂,发现看他着她压着他手背的手。
她赶紧缩回来,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