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出,碧血神君仿佛没有任何感觉,继续说着:“我的确差一点就输了。”
“可惜,”他覆在花向晚耳边,“只是差一点。”
花向晚的手捏在他心脏上,她动作顿住。
“阿晚,”碧血神君提醒她,“回去看看谢长寂吧。”
“从他为你离开死生之界堕道那一刻起——”
碧血神君微笑着,脸上仿佛是瓷器一般有了裂纹:“你们注定输了。”
音落那刹,花向晚猛地捏爆他的心脏。
血肉飞溅在花向晚脸上,花向晚轻轻抬眼,牙关轻颤,目光却异常冷静。
“我的输赢,还轮不到你来定论。”
花向晚身在魔宫时,谢长寂已经早早回了合欢宫。
隔着千里追杀魔主那一剑耗了他近乎所有灵气,秦云衣最后的法阵虽然大部分邪气都被他斩杀,但还是有一部分进入了他的身体。
若是放在当年自然无事,可如今他道心有瑕,哪怕是这一部分邪气,也容易干扰心智。
他匆匆赶回宫中,合欢宫大多数人都已出战,只有一些杂役弟子尚在维系宫内运转,他急急回到房间,设下法阵,抬手一指,问心剑便悬在他身前。
光剑朝着他周身毫不犹豫斩杀而去,他闭上眼,将周身筋脉封死,仍由问心剑意在他体内追杀着魊灵邪气。
光剑在筋脉四窜,这种疼痛寻常人根本难以忍受,然而他面色不动,只平静念诵着清心咒,以防止邪气侵蚀识海。
然而饶是如此,他脑海中还是不断响起秦云裳的声音:“上君,见过冰河之下那个人的脸吗?”
见过吗?
你见过沈逸尘的脸吗?
一个声音响在脑海,不断催促着他:“去啊,去冰河之下看看。”
“为什么他们总要你过去?”
“沈逸尘到底长什么模样?”
“你怕什么呢?”
周边似乎都空旷起来,邪魅桀桀笑着。
“是啊,碧海珠取下来了,她说她要活下来,她都答应要陪着你,要生个孩子,你怕什么呢?”
邪魔缠绕在他耳边。
“哦,因为你知道她又骗你,她又撒谎,她不肯告诉你胸口那块疤是怎么来的,也从来不告诉你她和魔主的关系。”
“她说着要和你有未来,又高兴你心里除了她还装着其他人。怎么可能呀?”
问心剑猛地将邪气斩开,然而邪气一分为二后,却越来越多。
到处都是它们的声音,反复质问着他:“她当年就被你放弃过,怎么可能不怨恨?怎么会因为你心里还有其他人、其他事高兴?就像你一样——你爱她,你想要她全心全意,她怎么就不想呢?”
“因为她骗你呀!”
另一个声音回答,无数声音笑起来。
“反正也不是骗你一次了,再多骗几次,又有何妨?”
“滚开!”
谢长寂猛地睁眼,金光从他法身震开,他抬手握剑,朝着周边猛地一轰,邪气瞬间散尽,他轻轻喘息着。
警惕看着周遭。
邪气仿佛是被他驱逐赶紧,然而没有片刻,一只手突然又抓住他的衣襟。
他低下头去,看见温少清的脸,他抓着他的袖子,仰头看着他。
“去啊。”
他脸上尽是嘲讽:“不是说不在乎死人吗?去看啊。”
“去啊。”
一只只手从地面伸出来,拉扯着他。
谢长寂静默看着周边,他知道,这不仅是魊灵的邪气,这是他的心魔。
心魔不斩,执念不消,道心不定,这些邪气便永远无法斩尽。
他放弃打坐,提剑起身,地面上的鬼手瞬间给他让道,他径直前行,一路来到后院冰河。
老远他就看见冰封的河面,隐约感觉似乎是有一个女子站在那里,她低着头,温柔注视着冰面。
他顿住步子,知道这是他出现了幻觉。
花向晚应该在魔宫,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对方似乎听见他的脚步声,抬起头来,静静看她。
她目光有些诧异,愣愣看着他的脸,那眼神,和当年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满是震惊。
他静默看着这个幻影,邪气从来不会无端生出幻觉,它必指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