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车马众多,人员嘈杂,一个卖桃子的小孩不慎撞在跟车的护卫身上,被扇了两个大嘴巴子,立时就躺在地上不动了。
小孩同行的人大喊打死人啦,李夫人的随扈叫骂他们装死讹钱,看热闹的人是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将宽阔的大街挤得水泄不通。
混乱中,有人大喊:“她就是李仁的姐姐,李家背了多少人命,害死我们析津县的老百姓啦!”
也不知从哪里冒出一群庄户人,手持锄头铁锹,喊着杀人偿命血债血还,一窝蜂地朝李夫人的车驾杀过来。
保护李夫人的侍卫身手虽好,奈何寡不敌众,挤挤挨挨的都是人,也施展不开,很快被打得七零八落。
李夫人吓得脸色焦黄,什么也顾不得了,从匣子里拿出保命的响箭朝天射出去。
长长的哨音过后,空中爆开一朵金色的烟花。
须臾,若干处街巷动了起来,几乎是同时,望火楼的旗手也动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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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点点的焰火在空中化成白烟, 拖着长长的尾巴,在空中越散越淡,逐渐消失在耀眼的阳光中。
太子妃瞪大了眼睛凝望着天空, “她疯了,怎么敢启动殿下的暗线?那些人是保护小太孙的, 不到生死攸关不能用!”
她立刻要下令阻止。
“来不及了,”老妈妈劝她不要插手,“暗线暗线, 一暴露就成了弃子,再派人过去也于事无补。”
“李氏仗着生了小太孙, 愈发不把您放在眼里,给她个教训也好。此人惯会做低伏小哄骗太子, 不如借机让太子看清她的嘴脸,把小太孙交给您教养。”
不等太子妃拒绝,老妈妈肃然道:“您瞧瞧外头这些闹事的,都是和李家有深仇大恨的人,李家的名声臭了,李氏也再无翻身的可能。太孙是殿下唯一的儿子,不能让别的侍妾捡便宜母凭子贵, 太子妃, 这不单是为了稳固您的地位,也是为了王家的将来。”
太子妃犹豫片刻,默默放下了车帘, 老妈妈还吩咐车夫把车赶得再远点, 省得误伤。
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 百十来号人团团围住李夫人的车驾, 叫骂着, 诅咒着,红着眼睛咬着牙,将那辆奢华贵气的马车砸了个稀巴烂。
李夫人倒在地上,骇然大叫救命,可随行的侍卫早被人群冲散了,丫鬟婆子不知道逃到哪里,只有她自己在这里。
烟花早已消散,迟迟不见暗线的到来。
太子妃也觉察到不对劲了,这场乱子来得蹊跷,缘何凭空冒出这许多析津县的人?就像故意等在这里似的。
难道又是十七叔布的局?
高高的望火楼上,旗兵接连不断打出指示方向的旗语,僻静的暗巷,喧嚣的街头,谁家的后院,路边的铺面……
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将这些暗桩一个接一个地拔起来。
东宫做出了反应,其余的暗线很快沉寂了。
望火楼的旗兵打了个“收”的信号,震荡的水面平静下来,京城各处依旧平静如斯,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
除了国公府门前的大街。
“官兵来啦!”不知谁喊了一声,暴怒的人群立时潮水般散去,快得令人不可思议,等官兵到场时,街面空空荡荡的,只余一地的瓦块棍棒。
还有李夫人血淋淋的尸首。
官兵们挨家挨户搜查,愣是没找出一个可疑的人,太子大怒,要把京城所有析津县户籍的都抓起来审问,
那天乱糟糟的,现场的人都吓破了胆,谁打头闹事都不知道。和乱民交过手的侍卫非死即伤,活下来的人回忆半天,只记得是黑不拉几的壮汉,具体长啥样愣是说不明白。
开封府尹愁眉苦脸,京城记录在籍的析津县人足有一二千人,大牢都装不下!且无凭无据的,如何抓人?没准人还没抓完呢,他就先被言官弹劾喽。
可太子也是轻易得罪不得的呀。
没办法,只能走夫人策略,请夫人去趟东宫,求太子妃指点一二。
太子妃没有推辞,太子发狠,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心疼损失的暗桩,他们都知道是十七叔在捣鬼,也恨不能反咬一口,把十七叔的人手吃掉。
可现在不是时候。
“听听外面的风声,”她劝太子,“李家犯了众怒,人们都在说李氏罪有应得,他们不知原委,只会骂东宫昏聩无良,好色残暴。你为她出头,不是把把柄往十七叔手里送?”
谢元祐颓然坐倒,“老师替我费尽心血布置十几年,半天不到就叫那蠢妇霍霍了三分之一,心疼死我了。”
太子妃幽幽道,“十七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