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米,我想要……”低哑的声音说着蛊惑人心的话。一直都是被动接受着伊路米索取的我,第一次有了想要填满自己的欲望。内心的空洞让我无法忍耐,随便什么都好,只要别再让我空着,都可以。
马上接手了主动权,伊路米一起挤到了花洒下,水流打湿了他的头发,一缕缕贴在秀美的脸上像个夺魂索命的塞壬,氤氲的雾气迷蒙了他的眼睛。我着迷地侧着头看他,用我的脊背在他的胸膛磨蹭,想要把一切都交给他,请求他把所有的收走。吻一个接一个的落下,闭上眼,甘甜的欲望涌入喉腔,血腥味强压舌尖下,弥漫荆棘的苦涩。不复挥刀时的冷峻果决,我现在软的像根面条,整个人都挂在了伊路米身上,予取予求。
“只要不让我一个人呆着就好……”
沸腾的血在皮肤下奔涌,如血泵般上涌至脸颊化做欲滴的潮红。水汽弥漫之间,双眸迷失了焦点,冷静背后藏着歇斯底里,温和皮囊之下翻滚着尖啸的海浪。一改往日的矜持,我开始在快乐的时候放声喊叫,任凭伊路米带领我到一个个浪潮顶端。而伊路米被我的表现刺激的格外激动,捏在我腰上的手忍不住变作兽爪,陷入皮肉留下血痕,胸口留的也是带血的牙印。但这点疼痛带来是更加剧烈的快感,将我拉向更黑的深渊。两个人的气在不停地交换,一点点增强的满足带给我极大的安全感。
“伊路米,我还要……”
凑上去,不知餍足的妖女缠着自己的情郎不肯放开。
平日就很甜的声音,尾调总是会轻微扬起,此时此刻更是像融化的巧克力般拉出细长的丝,在伊路米的身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手指死死扣住这个男人不算健壮但肌肉分明的背,像溺水者死死抓住仅剩的浮木。背后是冰冷的瓷砖,身前是滚烫的肉体,冰与火在我的身上交织着,拷打着我的理智,我并不想要的理智。
最后的结束大概是,伊路米抱着我在热水下又冲了好一阵子,才替我擦干了身体抱回了床上。其实是有意识的,但我就是不想睁开眼面对这个世界。伊路米应该也是知道我有意识的,但他体贴地没有问任何问题,只是静静地从背后抱着我,和我一起对抗着月光的侵袭。
第二天的阳光照射到我脸上时,我应该就已经恢复了,由内而外的恢复了。就像手上从来不曾沾染过鲜血一样,我和以前一样俏皮地和伊路米说话,认真的修行着念,仔细地品尝卡娜莉亚做的甜品,会为好看的裙子开心,会为睡塌的头发炸毛,会做一切和之前一模一样的事情。
但又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虽然关于我的试炼已经完成了,但伊路米积压的任务还有很多,在回家前我们还要在这个广袤的大陆上兜一个大圈。在配合他行动的时候,我也出手过好几次,甚至还和念能力者对决了一次。但自从那一天以后我就很小心,再也没有过鲜血溅在身上的情况。当地分部的管家还以为我有洁癖,因为每次任务结束后我总会第一时间找随行管家要湿纸巾,然后把十个手指头仔仔细细的擦一遍,哪怕一点红色也没有沾上。
我们返回枯枯戮山前的最后一站是一个坐落在喀拉克亚山脉下的安宁小镇,有着极美的名字:哈尔施威特,当地都是世代居住在此的普通人。一个本事不高,但能力棘手的任务目标一路向北逃到了这里,打破了这里的平静。有特殊念能力的他隐藏能力极强,可以像变色龙一样复制见过人的面容,几乎看不出来,所以伊路米误杀了好几个无辜人。
其实也不算是误杀吧,就是毫不在意地试探性地杀掉了。除非有委托人的硬性要求不要扩大影响,伊路米一般是不怎么在乎连带损失的。我曾站在一旁看到他一甩手射出去几十枚念钉,将一条街上的行人全部收割,只为了清场。当然,揍敌客的家训是不做白工,尤其是花时间的白工。所以在一连好几次失手后,伊路米身后的怨念都快变成黑色的了。各种追踪,终于把这个目标逼进这个易(瓮)守(中)难(捉)攻(鳖)的小镇里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
走在小镇的石子路上,远处是带着雪线的连绵山脉,高高的天上浮着像羊群的白云。看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的居民们,我感到一层透明的膜把我和他们分割开来。这些天真的孩童拥有的是我从来不曾拥有过的快乐,一个气球,一颗糖就能让他们连牙花子都乐得全乐出来。我走在他们身侧,觉得这种快乐很浅薄,浅薄到我只要伸出手戳一下,他们的脑门上就会留下一个洞,然后连尖叫都不会有,快乐就会变成破碎的肥皂泡泡不复存在。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的天真,只会沦为衣服上不小心沾上的灰,拍拍就挥散在空气里。
只有力量,侧过脸看向走在我身侧的这个男人,只有强大到让我心醉神迷的力量,才能带给我真正的快乐。
经过复盘后发现了目标的一个小习惯:紧张的时候他总是会不自觉的捏住衣角,并且会因为紧张的情绪上升而左右换脚。也是,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这个被猎人盯上了的猎物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限。所以当我在一群唠嗑的大妈中间发现他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惊讶他那如惊弓之鸟一样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