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
但等了好一会都没有下文。
“夏野,喊妹妹的名字啊!”
给我涂抹完鲜血咒文后就站在一旁看着夏野的星见白石,小声地催促着夏野。
我不由疑惑地睁开眼,看向沟通鬼神的祭司。夏野的嘴唇嗫嚅着,迟迟无法进行仪式的最后一步:呼喊亡灵的名字,召唤其从冥界归来。
白色的烟雾已经奇异地凝聚在一起,有如实体般向天空中的血月延伸去。围成一圈的族人们没有停下吟唱,但在他们的声音之中不知何时开始混杂了低沉的杂音,男女老少混合在一起的声音粗粝低哑,像是无线电信号不好的断触。
“夏野快喊啊!”如果不是不能中途换人,星见估计都要自己上了。
“时间就要错过了!”
眼角流淌出一丝甜蜜的笑意,果然还是舍不得我对不对?你的眼睛骗不了人,那里的痛苦满得都要溢出来了。只要抹消掉我的灵魂就能换回你从未提起过的妹妹,你为何要犹豫呢?多么简单啊,只要念出她的名字,就能重新拥抱自己的亲人,为什么不动手呢?
是因为不管是失去妹妹还是失去我,你都要痛苦一辈子吗?
“别嚷嚷了,真他娘慎得慌。”
突然一个浑厚的陌生声音打断了持续已久的吟唱,同时一个快得肉眼几乎捕捉不到的身影从围成一圈的族人前飞速地穿过。带起来的风将火把都熄灭了,然后才看见一道道喷涌的血线从他们的脖颈飞溅出来。
失去了吟唱的加持和烟雾的链接,仪式被迫中断了。一声尖锐粗糙刺耳的女性尖叫从半空中传来然后戛然而止,已经汇聚成实体的白色长梯就此烟消云散。我甚至看到一个烟雾汇聚成的半透明面庞伴随着尖叫一脸怨毒的冲我扑过来,但还没有接触到我就已经化为虚无。
在我还被那个疑似亡灵的东西牵动心神的时候,一伙陌生人的闯入让在场的星见家的集会者,邪教徒,遗民,天知道到底要怎么称呼的这一群人,最终只剩下了宫村夏野和星见白石,还有被困在祭台上的我。
夏野也被这一变故给惊得愣住了,刚刚还沉浸在两难的抉择之中,电光火石之间,他的族人们就只剩下了一个。但多年在黑暗中浸染锻炼出来的反应让他迅速从茫然中抽离出来,将捆住我的束缚带解开,然后紧紧抱在怀里。还没有凝固的鲜血将夏野身上的白袍沾染上暗红的印记,就像我们之间的关系一样再也回不到曾经的无暇。
“谢谢诺伊斯·西斯先生为我们带来一场精彩的演出。”
“或者说我应该称呼你为宫村夏野先生?”
从琉璃壁小径中走出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库洛洛·鲁西鲁穿着一个翻毛领的大衣,梳着大背头悠哉悠哉地走了过来,那放松的样子仿佛这里是他自己家的后花园。额头上的绷带摘掉了,露出一个等臂十字架,难怪那天散心都要带我去教堂里参观。换了一身装束,像是打开了什么封印一样,在图书馆里儒雅温和的学者摇身一变为危险煞气的屠杀者
“你们是谁?你们知不知道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朝夕相处的亲人在眨眼间就阴阳两隔,星见昨天热情的伪装彻底破裂了,脸变得扭曲可怕,想要冲上去把这些入侵者撕裂又被对方的武力所震慑。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在不停地收缩,像沸腾的开水。
“我们只是一个好奇塔克玛族遗迹的旅行团。”
刚刚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后,我整个人亢奋得不行,挣扎着要从夏野的怀抱中钻出来。夏野拗不过我只能把我放下,但手还是紧紧控制住紧要的关节。但无所谓,手被松开后我终于可以把嘴里含着的东西给拿出来了,一直像个死人一样含着口含实在是晦气。
“库洛洛学长,又见面了。”
揉了揉酸疼的下颌,和库洛洛打了个招呼,怎么说他也算是我的半个救命恩人。
“艾莉西亚,不对,应该是艾比,看到你安然无恙我可真是太高兴了。”
“没有必要再维持这种人设了库洛洛……”
“这样吗?我以为你会喜欢这种风格一些,毕竟上次在教堂我只是稍微流露了一点真情实感,你就警觉地跑了不是吗?”
夏野站在我的身后,非常宣示主权的用双手紧紧捏住了我的腰,贴在我的耳边问:“你认识他们?”
在寒冷中汲取身后的温暖,我回头看了看这个给予了我一个暂时的家的男人。仿佛意识到我即将离他而去,摘掉黄金面具的脸上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祈求和惶恐。
“说不上认识吧,只是有过几面之缘罢了。”
“团长,这几个人都要解决掉吗?”
站在库洛洛身边的那个矮个子男人并不耐烦听我们这些毫无营养的对话,刚刚夺走夏野族人性命的细剑还滴着血,但他并不在意。盖住半张脸的斗篷和面罩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能看到和西索类似的金色眼睛不耐烦地眯起,跃跃欲试想要将剩下的人都一起送走。
“宫村和艾比留着,剩下的那个你可以拿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