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我就怕黎红军背着你去给你报名,将那个儿子留在家里,到时候就算你有工作也没用。”
“要是你能年前把婚结了,他填了名字也没用,只能那对龙凤胎下乡。”
范琴伸手帮黎善捋了捋头发,将垂在胸前的大辫子放到背后,又摸了摸黎善的脸:“舅妈晓得你心好,但这不是心好的时候。”
“那对龙凤胎也过了十几年的好日子了,先送到乡下去当几年知青,你心里要是实在过不去,大不了过两年再想办法弄回城来。”
范琴生怕黎善心里那一关过不去。
但要她来说,那对龙凤胎这辈子都留在乡下才好呢,反正黎红军本来就是乡下人,踩了狗屎运才进了纺织厂,现在不过要他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而已,算不上恶毒。
黎善心里才不会过不去。
她巴不得龙凤胎下乡呢!
都是黎红军的孩子,凭什么只有她吃过下乡的苦?这一次也该轮到龙凤胎了。
所以她乖巧点头:“我清楚呢,大舅妈。”
锅里的汤也热了,范琴赶忙舀了两碗汤到堂屋去招待未来的外甥女婿去,她嘴上说着要黎善抓紧,自己却跑去考察苏卫清去了。
她虽然心里着急,却也没想过将黎善胡乱嫁出去。
总要是个优秀的男同志才行。
两个女同志都跑厨房去了,堂屋里的气氛一直很僵硬,苏卫清有心讨好这个未来‘老丈人’,但张逐日一直在用挑剔的眼神扫视着他,惹得苏卫清的心忽上忽下,十分忐忑不安。
“你现在在哪里上班?”张逐日摘下眼镜,将桌面上的东西收好,才开始询问苏卫清的情况,他上次听黎善说苏卫清家境好,他就更需要问清楚了。
“我也在药厂上班,如今是秘书处的。”苏卫清表现的不卑不亢。
张逐日眼底闪过一丝满意,药厂的秘书处,那也算是核心部门了,属于药厂的笔杆子,和张新民这样的干事还又不同,而是正儿八经能做事有权利的部门。
前些日子年终去省里开会的时候,药厂去的就是秘书处的宋秘书,能进秘书处的,要么能力强,要么文笔好,就不知道苏卫清是哪一款了。
下一秒苏卫清就自曝:“侥幸在报纸上发表过几个文章,得厂里看重,这才被安排在了秘书处。”
哦,是文笔好。
张逐日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满身紧张,一双手放在膝盖上,腰杆子挺的笔直,一动也不动,瞧着倒有点像部队出身,不由问道:“你以前当过兵么?”
苏卫清摇摇头:“没有,不过我二哥现在正在琼州那边当兵。”
“哦?琼州?”
张逐日来了兴趣,身子动了动,坐的更板正了些:“叫什么名字?什么级别?”
“苏卫洋,具体我不大清楚,我二哥一直不太说部队的事,只知道是个连长。”他这些坐姿习惯都是强迫症二哥回来后逼的。
尤其二嫂郑婉玉也是个冷淡性子,两个一起在家里的时候,空气都仿佛停滞了,不过幸好……幸好二嫂突然想开了随军去了,不然他还真怕以后结婚了,妻子跟二嫂相处不来。
“苏卫洋……”
张逐日想着苏卫清的年纪,想必那个苏卫洋年纪也不大:“真是后生可畏啊。”
老二张逐本都将近四十了才做到团长,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当连长,估计要不了多久,再立两个大功,都能再往上走一走做个副营长啥的。
张逐日目光复杂地看了眼苏卫清,又想到前些日子黎善说他父亲是副厂长的事,感慨颇深。
确实,这个小伙子的家境好的有些过分了。
据说本身还是省城人,只不过是工作原因,才到白马县来生活,户口啥的,还都在省城呢。
掏出一包大前门,先给自己拿了一根,又抽出一根递给苏卫清。
“不用不用,我不会。”
苏卫清赶紧摆手拒绝,家里三个老烟枪,他是唯一一个不会抽烟的。
张逐日见他是真不会,心下有些满意。
虽然他自己爱抽烟,却不代表他喜欢女婿也抽烟,烟不是好东西,据说抽多了能把肺给抽黑了,他的外甥女婿可不能是个病秧子,不然外甥女下辈子日子可就苦咯。
正好那边范琴和黎善刚聊完,端着猪肺汤来了:“都别谈了,快来喝汤暖暖身子。”
黎善端着另一碗,跟着后头慢悠悠地晃了进来:“这汤可是我亲手炖的,苏同志你多喝点儿。”
“谢谢大舅妈。”
苏卫清一听是黎善炖的,立刻接过来喝了一口,随即眼睛一亮,对黎善竖起大拇指:“你的厨艺真棒。”
黎善被他这耍宝模样给逗笑了。
一时间堂屋里的气氛好的不得了。
喝完了汤,外面的天也黑了,两个人不敢逗留,拎着黎善早就准备好的包就往厂门口走,张逐日也拎着包送他们,范琴还想把苹果给他们带走:“这你们带回去吃,我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