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张的,你到底想清楚没有?”黎红军愤恨道。
张逐日回过神看他,摇摇头:“你自己这么多年工龄,再加上你媳妇儿的,说不定也够分一间房了,又何必执着个小院儿,你说你前几天刚去革委会举报了我,结果今天又要我帮你,你不觉得很可笑么?”
黎红军顿时脸涨的通红。
“黎红军,你这人我向来看不上,当初你要娶红珍,我就有些不大满意。”
张逐日还在继续刺激黎红军:“你耳根子软,自己也没本事,你能有这个院子住,是红珍拿命换的,结果呢,你却不善待红珍唯一的亲闺女,你自己有工龄,想要换房子我不管,但我爸和善善那一份,你就别想了吧,人不能太贪心了。”
他其实也打着跟苏卫清一样的主意,想叫黎红军手里的菜刀见点儿血,想到自己妹妹惨死时这个男人却被黎老太喊回老家相亲的事,他就打从心底恨得厉害。
要不是他上有父母,下有妻儿,他早在当初就报仇了。
可到底,理智还是劝住了他。
“再说了,你是什么人我知道,你拿菜刀来逼我也不是你自己的主意吧,是那个女人出的点子吧,你也真是胆子够大的,她的话你也敢信?”
黎红军愣住,仔细一想,张逐日说的还真没错,童玲就是个会出馊主意的女人,他不让童玲管黎善婚事,童玲就给黎善介绍傻子,他不去革委会,童玲就威胁他说要自己去,然后……今天拿菜刀,也是童玲给出的主意。
倒不是后悔了,单纯是在生气,气童玲当时逼着他去革委会,结果呢?
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顿时连手里的菜刀都拿不住了。
不会又出什么事吧。
刚这么想着,就听见后头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放下菜刀,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黎红军看着眼前出现的十几个绿军装,眼圈都红了,他扔掉菜刀,举起手来。
他就知道,童玲果然只会出馊主意。
但是!他醒悟的太晚了。
黎善见黎红军被困住了手,才从人群后面跑到张逐日身边:“大舅你没事吧。”语气里满是担心。
“我能有什么事?”
张逐日冷哼一声,见黎红军已经被人扣了起来,低声斥道:“怂包。”
黎红军眼睛顿时更红了。
晏安国也松了口气:“你就别刺激他了,也幸亏他胆子小,不然你都得出事了。”说着,他冲着人群里张望:“对了,卫清呢?善善不是说他先过来了么?”
“来了来了。”
苏卫清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他刚刚见晏安国来了,便赶紧去墙角那儿将包给拎回来了,生怕有人趁乱将包给拎走,里面虽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都是黎善千辛万苦背回来的海鲜。
情义值千金呢。
“他刚刚站在人群里,估摸着也防备着呢,我还怕这小子出来捣乱呢。”张逐日为苏卫清解释了一下。
而黎红军的视线,却死死的盯着黎善。
黎善也毫不畏惧地看了回去。
“黎善,你不是在琼州么?”黎红军先看看黎善,又看看张逐日:“你骗我?”
什么黎善去了琼州,一切都是假的!
张逐日耸肩:“骗你又不犯法。”
黎红军气的直冲脑门,眼前一个劲儿的冒金花,那是被气急了,血压冲脑的表现,但他却知道自己不能晕,他看向黎善,语气都软了:“善善,爸知道对不起你,可家里的房子也是你妈的心血,难道你就这么狠心么?”
黎善:“……我不是纺织厂工人,我就算签了字,房子也不可能是我的。”
她毫不犹豫地扎黎红军的心:“再说了,家里就你和童姨两个人,要那么大房子干什么?我听说你现在还换了工种,从机修工变成了掏粪工,黎聪和黎珠现在也已经是农村户口,难不成你还有办法将他们弄回来?”
所以说……
“真别忙活了,没意思,你弄再大的房子,占再多的地方,以后落了个无人继承的下场,岂不是更可怜?”
“难不成……你想把掏粪工的工作让给黎聪?”
黎善笑了笑:“那估计黎聪宁可在乡下种地,都不愿意当掏粪工。”
若说张逐日的话只是叫他气愤无比,那黎善这一番话,就足以叫黎红军气的吐血了。
他顿时破口大骂起来:“你这死丫头,当初在你生下来的时候就该把你掐死,扔到粪桶里面淹死。”
黎善立即回头:“公安同志你们听见了么?这人有严重的暴力倾向,他还要杀·人呢,快把他抓起来关好了,否则以后害了人,那才叫冤枉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是你亲爹!”黎红军气地跳脚。
“你没看见我发在省报上的声明么?”
黎善诧异,难道黎红军人缘还挺好?所以压根没人上门去嘲笑他?
黎红军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