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府,待群臣看到了跟在刘禅后面的天子,不可自抑的就陷入到了持续的懵逼之中。
这大晚上的,区区一个贪腐案,居然还需要天子亲自来过问的么?
貌似这好像还是天子自亲政以来头一次亲自审案。
尤其是作为此案主审的郭嘉,更是忍不住心中一阵阵的苦楚。
搞毛啊,我都快要退休了啊!
要知道郭嘉是第一批铁退的,本身岁数也奔五了,而且身体一直不好,年轻时不知米青的珍贵,老了后腰酸背痛体虚怕凉,五十岁的人看上去比六十多的曹操看着还要显老,趁着这么个机会退下,在史书中好歹也能留下个知进退的评价,是有机会配享太庙的。
事实上他原本压根就不想再亲手处理案件了,这差事原本是打算扔给法正去做,自己在家与新娶的两名侍妾玩三人游戏的。
听说太子这大晚上的亲自来监审旁听,这才不得不给太子一个面子,过来出个人,凑个数,实际工作上还是打算让法正来做的。
结果太子居然把天子都给带来了!
如果不想要自己的一世英名在临了临了的时候染上污点瑕疵甚至是毁于一旦,那却是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查出天子想要的东西了。
而偏偏他对这案子又没有足够的上心,简单说就是什么准备都没做。
太坑人了啊!
想到此,郭嘉不由得恶狠狠地瞪了那跪在地上的贪污犯一眼。
群臣就是再傻也明白,此案怕是不得不往深里去挖,往祖坟去刨了,天子想要的绝不可能只是区区贪腐的证据或是一点点被转移出去的钱财。
鬼知道这后面是多少个加班的夜晚,做的好了未必有奖,毕竟眼下正是老领导将退未退,新领导将上未上的关键时刻,但做得差了却是一定要倒大霉的。
于是所有人全都齐刷刷地恶狠狠地瞪着他。
而那个犯人本身,则自然是两股战战,根本站立不住了。
我明明只是贪污啊!
怎么感觉这像是要夷三族的架势呢?
啪!
郭嘉亲自一拍惊堂木,呵斥道:“姓名!”
“刘……刘胜。”
“籍贯,出身。”
“豫州陈国人,是……是大汉宗亲,东海恭王之后。”
“宗亲还敢作奸犯科,知道你犯了什么事儿了么?”
“我……本来知道,现在,有点不太知道了。”
“老实点!到底知不知道?”
“大人您明鉴啊,我除了贪污腐败,我可是万万不敢也没有做过其他对不起朝廷对不起人民的事情了啊!”
郭嘉佯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愤怒的骂道:“江夏铜矿场乃是我大汉最大的铜矿场,其中八成以上股份为尚书台代全体大汉人民所持有,你这个偷窃人民财产的窃贼!难道贪腐在你的眼里竟只是小事么?说!你是如何进行贪腐的?同党都有谁!”
然后,此人就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那点破事儿全都交代了,特别的顺利。
毕竟么,依照大汉律法,虽然这十几年来贪腐的罪名越来越重,甚至已经被列入了不赦之罪的行列,但只是贪腐而已,终究是罪不至死的,再加上此人毕竟是大汉皇亲,东海恭王之后,这种东汉皇亲相对比那些不着边的西汉皇亲终归是近上一些的,抓起来关个十年八载,总还是出的来的。
天子亲审,难道还能抵死不认不成么?惹得天子不耐,说不定贪腐的罪名没定下来,随便定下个对天子不敬的罪名反而给拖出去砍了。
说真的,今晚这架势,能让他判个罪有应得,就已是谢天谢地了。
于是在人犯的主动配合之下,案件很快就审完了,事实清楚逻辑清晰铁证如山,郭嘉小心翼翼地将罪状罗列完毕后交给太子与天子过目,却见,天子居然对那上面明显并不算重的罪名紧紧地锁住了眉头,看得郭嘉莫名其妙之余,也是难免在心头紧张万分。
想了想,刘协却是索性越俎代庖,拿着这张写满了罪名的供状亲口询问道:
“按照你这上面所说,你这些年总共贪污国帑十六万左右的建安新钱,花了差不多有四万,我倒是很有兴趣你都花在了何处啊?朝廷自有严苛法度,除洛阳之外,这么多的钱,按说其他地方就算是想花也没地方花才对,你购买汉人奴婢了?”
“啊不不不,不敢,微臣万万不敢啊。”
汉律,买卖人口的罪责可是一点都不比贪污来得轻,再说这年头来自西域的奴隶又便宜又听话,谁有病啊去买卖本国奴婢。
“罪臣这钱……其实就是购买了一些紧俏物资,罪臣嘴馋,吃什么都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四万钱中,怕是有一半都用在满足口腹之欲上了,另外江陵,江陵城现在也有一些游离于合法与不合法之间的,灰色的娱乐场所可以消费,臣常住陆安,每个月,也经常乘船过汉水去江陵城消费。”
顿了顿,索性咬牙道:“此事在江夏城分明已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