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泊宁看她,似追逐火光的飞蛾。
视线重叠追逐之间,沈恩慈单手拿起床头柜喝剩半杯的红葡萄酒,柔软莹润的指腹轻叩冰冷坚硬的玻璃酒杯,作势要喝。
却在下一秒全撒到陈泊宁腰间裤子上。
她故作惊讶:“呀,手滑。”
“衣服脏了你不能下去了。”
神情得意得像只狡黠的软毛小狐狸。
任她手在关键位置作乱,陈泊宁反客为主,轻捏她脖颈:“自找麻烦?”
声音极低极沉,像缓缓拉出的大提琴音。
沈恩慈往他身上坐近了点,双手抓住陈泊宁掐在她脖颈的手:“用力。”
“你会不会啊?”
竟然有点发脾气意思。
恃宠而骄。
陈泊宁极短的笑了一声,欲色染至眼底,如雾如渊。
荒唐不过二十分钟,拉链声响起后,沈恩慈哼了一声拿纸擦拭指尖,然后张开五指,语气万分娇纵:“红了!”
“都红了!”
陈泊宁不紧不慢理好衣服,俯身亲她:“晚上再收拾你。”
动作轻柔安慰,语气倒满是威胁。
沈恩慈一点都不怕:“可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盘旋的春意呼啸。
陈泊宁没惯着她,下楼遣散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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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音乐声震天,吵得陈羡耳朵有点痛,他让箫杭给他换到包间,才坐下来喝了口水。
箫杭瞥他:“今儿从良不喝酒了?”
冰凉的水下肚,陈羡有几分清醒:“我是快结婚的人,跟你们可不一样。”
“今天出来玩最后一次,先从戒酒开始适应。”
箫杭嚯了一声,不加掩饰怒赞:“羡哥真男人。”
旁边一个寸头头男叼着烟凑过来:“怎么不带嫂子一起来玩儿?局里这么多妹子,不怕嫂子吃醋回家告状吗?”
陈羡想沈恩慈爱他爱得要死。
虽然最近在跟他闹别扭,但是哄哄就好了。
他们都要结婚了。
“而且我哥会帮我稳住她。”
先前好多次沈恩慈生气,都是他哥帮他处理的后续。
从小到大,不管他闯什么祸,他哥都会帮他擦屁股。
闻言,箫杭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寸头男也笑而不语,好久之后才无意说了句:“可不是什么东西都能交给哥哥照顾哦。”
只是随口说了句荤话。
陈羡一时失语。
他后知后觉,好像自从他哥回来,沈恩慈就对他越来越疏离。
心跳无端加速。
陈羡沉默不语,拿起车钥匙去车库开车。
连夜疾驰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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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孤寂, 跑车声响彻长风旷野,惊心动魄。
簌簌的风穿过耳边,如冷冽峻岭的刀刺穿软骨, 脑海中无数画面重叠在一起逐渐清晰, 棱角锋利。
答案触手可及, 陈羡却不愿再深想下去。
目前为止一切都是他的妄加揣测,万一呢?
他一秒钟也等不及,一定要现在问个清楚。
从山庄到陈家足足两个小时的车程,陈羡紧咬一口气,片刻也不曾停歇。他知道家里办答谢宴, 陈泊宁一定会在。
今夜月亮极圆极亮, 莹莹凛光慷慨落到每个人身上,车子驶入陈家庄园, 筵宴早已落幕, 此刻只剩暮色寂静。
陈羡疾步进屋,目标明确上楼去敲陈泊宁房间的门。
无人答应。
于是转头走到沈恩慈的房间,耐心等待几分钟后, 同样没人作答。
剧烈跳动的心脏无从停歇, 他大喘两口气, 倚在墙边垂眼拨通了陈泊宁的电话。
铃声从走廊隐隐传来。
望不到的走廊尽头渗透微弱浅薄的黄色灯光, 被廊壁明灯大刀阔斧掩盖下无尽的荒诞。
楼下古董壁钟沉重有力的秒针节拍在此刻无限放大,脚步踩在节点上,陈羡一步一步朝尽头的房间走去。
冷淡木质玫瑰香从关紧的书房缝隙倾泻奔涌,和不可名状的凛冽寒意交横绸缪, 盛气凌人得让人心慌。
走进才发现这门口缝隙留得并不小, 陈泊宁这样万事谨慎的人怎会留下如此纰漏。
陈羡宁愿是自己多想。
他心存侥幸正欲抬头,却见沈恩慈平日里最爱穿的那件苏绣披肩坦诚灼灼地散落在地上, 红底高跟斜压在针脚细密的殷红牡丹上,而旁边那只流光溢彩的白猫在灯影下跃然而生。
心中的弦绷得更紧。
陈羡推门而进,看见沈恩慈坐在陈泊宁腿上低声喘气,柔弱倚赖,只留娇慵背影,她脚尖点地,脚踝处的勾线玫瑰纹身竟比披肩上的绮丽牡丹更刺眼夺目。
从骨肉里横生出靡丽浮艳的花。
沾血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