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自己却先转了身,大步离开。
可是,我更想女郎信我
高闻雁寻个舒服的树桠子躺下,心中细细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直到暮色四合,林中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心中一动,高闻雁径直坐了起来。
胸腔里快速跳动着,她眼睛转了转,仔细辨认那声音。
有一辆马车,外加侍卫十余人,行得极缓。
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而这股预感,在马车缓缓走入视线时,得到了实现。
高闻雁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她就知道,今日会遇到他。
戴上幂篱,她坐在树上,晃着腿,等待马车靠近。
知行率先发现了她,勒令停下了队伍。
帷幕被掀起,楚序探出头来,看见她的那一刻,眼里忽然盛满了笑意。
“去问问女郎为何在此。”
闻言,知行这才知道那是高闻雁。
下令所有侍卫都转过身后,高闻雁偷偷地上了马车。
撩起幂篱,她露出一张素净的脸,带了些许笑意,却又看起来毫不在意。
楚序支着头,半笑着望她,道:“听闻女郎丢了马。”
“诚然如此。”
“于是便候在此处?”
高闻雁伸了个懒腰。
“确然。”
目光一寸一寸在她脸上巡游,楚序问:“全是偶然,便无其他?”
“也不全是。”
高闻雁坦然一笑,道:“我刚见完林谦。”
她懒懒地靠着软垫,神色飞扬,不经意间露出一抹痞气。
“你找他算账?”
“我放了他。”
蓦地抬眼,楚序见她仍没心没肺地笑着,很是不解。
“为何?”
高闻雁的视线飘向他的手指。
他正把玩着一把扇子,明明是无聊的消遣,却因手指生得好看,让高闻雁不禁看了进去。
“为何呢?”
她漫不经心地重复一遍。
“或许,因为他是真的喜欢我吧。”
高闻雁轻笑,望过去的眼里带了几分恶劣的玩味。
当然是随口胡诌,骗他的。
自然是林谦身上的不合理之处,她仍未能得到解释,所以才留了他一命。
她向来不是那么感情用事的人。
然而楚序还是不悦了,轻轻嘲道:“女郎向来不轻易信人,却如此笃定他的心意。”
说来也是好笑,若不是经历了上一世,高闻雁也不敢如此笃定。
陷害高家后,分明没有演戏的必要了,可林谦看她眼神依然热烈,与曾经相比未减半分,不过添了些心虚与愧疚。
那时高闻雁便知,林谦是真的喜欢她。
林谦狼子野心是真,吃里扒外是真,喜欢她也是真。
然而这些,楚序当然不可能知道。
于是她敷衍道:“京中不都这么说?”
“京中说的,你便信么?”
听见他冰冷的语气,高闻雁亦皱了眉。
“如何不能信?”
“那京中总说你的香囊有故事,结果不也确有其事?”
楚序不禁冷笑。
“分明不是京中说的那么一回事,女郎这是偷换概念。”
高闻雁回以一声干笑。
“丞相这是鸭子嘴硬。”
于是,谁也不肯相让。
高闻雁气急,扭过脸,嘀咕道:“早知道就不等了。”
分明高闻溪才告诫过她,要拿捏好分寸,结果自己又一次越界不说,还上赶着受气来了。
她的抱怨一清二楚地传到楚序耳边,他不禁一顿,懊恼的情绪便随之而来。
高闻雁冷着脸,闷闷不乐地看着窗外,寻思找个时机下车算了。
手上忽然传来一阵凉意,她余光扫过,却见那双白净的手正覆在自己的手面。
再看过去,楚序亦一瞬不瞬地看着窗外,仿似无事发生。
不顾耳尖悄悄染上的红晕,她抿了抿唇,不敢让笑意泄露。
知行来请二人下车时,高闻雁慌乱地从袍子下收回了手,又将幂篱戴好,才下了车马。
原来已经到了相府。
她正准备去爬墙,却被楚序叫住。
“女郎随我来。”
楚序带着她又一次来到了阁楼,身边的人很识趣地纷纷退下。
抬手撩开她的幂篱,楚序将暗道的开启方法仔细地演示给她。
只见眼前的书架缓缓挪开,露出一条密道来。
“沿着密道,三左一右,五十米后,两右一左,便是浮华楼的阁楼。”
他将路线又重复了一遍,问:“女郎可记住了?”
高闻雁惊讶地看着他。
如此重要的密道,楚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