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扯起嘴角之后也笑不太出来,憋在眼眶里的泪猝然落下,一颗颗的像珍珠,她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痕,眼尾发红,她开始给自己曾经不得解的问,逐一索要一个清白。
“毒是你下的吗?”
日光将男人的脸仿佛越晒越白,白的近乎透明,而看不见什么血色。
这声问话,除了语气冷冷的,并无任何咄咄逼人之处。
可是在周寂的耳里,就像刺心的锋芒,猝不及防的扎进肉里。
男人轻抿薄唇:“不是。”
的确不是他。
姜玥笑了声,她兀自点了点头,轻声地说:“对,不是你。”
她又讽刺的笑了笑:“是你忠心耿耿的下属。”
她眼中蓄着的泪,叫他心痛。
明明是最不想伤的人。
反而将她害得体无完肤。
她滚烫的眼泪像是砸在他的皮肤,烫破了内脏,内里血流成河。
姜玥接着问:“他以鸠毒毒杀我,是不是你下令指使?”
周寂浑身僵硬站在原地,脸色沉沉:“不是。”
姜玥望着他的目光里也带着讽意,她知道他不屑于同她撒谎,既然有意让她察觉他的身份,想来也不会在意让她知道的更多,因而也没必要在这种事上骗她。
他不曾下令。
却不可能不知情。
不过是默许了手底下的人以她的性命来邀功。
姜玥心里闷得快要透不过气来。
她觉得好痛。
从前觉得没什么。
被人害死只是有些丢人。
她输了,她成了周扶危的败将。
可是当这个人成为了她喜欢的人,真真儿是如锥心刺骨,疼得她浑身都要脱了力。
姜玥抬眸对上他黑漆漆的眼,什么都没有再问。
“我容不下你,你要杀我,倒也扯平了。”
“成王败寇,我认输。”
“你我之间,就这样吧。”
姜玥转过身,还未来得及离开,就被他用力抓住了手,他问:“这样是怎样?”
男人从背后抱住了她,手臂以挣扎不了的力道圈着她的身体,他的声音在她耳边,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点容易破碎的沙哑,他的语气像平静的湖泊,他问:“你是不要我了吗?”
姜玥僵在原地,闭了闭眼睛,周围几乎被他的气息吞没,她什么都不想说。
男人苍白俊美的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他接着问:“不是恨我吗?”
姜玥听见这几个字,方才勉强装出来的冷静。
豁达、大度、对自己的开解通通的都不作数。
她转过身来,用力推开了他,乌黑的眼睛里翻涌着平静的恨意,发红的眼眶在她开口的这个瞬间掉下泪来,这几个字像是从喉咙深处用力挤出来的:“对!”
她脸上的泪像断了线的珍珠。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为什么会这么的痛苦,从前不通情丝时,反而无忧无虑无情无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