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思雅淡淡地笑着说:“不去了,梅书记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有什么数啊!梅书记瞟了她一眼,无奈地说:“我没想到明知这是好事,老费竟然会拒绝。”
余思雅倒是能理解,毕竟当干部的嘛,多少讲究以和为贵,谁愿意为了不相干的得罪上面的某些人呢!而且他们提出来的这些合作,虽然说平化县不会吃亏,但到底是拾人牙慧,还是会被辰山县压一头。费书记积极性不高就很正常了。
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见没人,余思雅悄悄说:“梅书记别担心,一会儿费书记就会改变主意的,咱们今天不会白来!”
梅书记惊讶地看着她,正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忽然听到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连忙坐直身,端着茶问道:“胡秘书,为了不耽误小余同志的时间,一会儿先去汽车站看看,还有没有车子到省城?”
“费书记?”谷秘书紧跟着出了办公室,见前面的费书记突停下了脚步,他也赶紧止住脚步,不解地看着费书记。
费书记没搭理他,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办公室,犹豫两秒,蹬蹬蹬地下了楼。
谷秘书连忙跟上。
一楼还有一部电话,是县里对外公开的电话,有什么事大部分都打这个电话。里面的办公室主任看到费书记进来,吃了一惊,连忙起身:“费书记……”
费书记摆了摆手:“我要用一下电话。”
办公室主任会意,连忙出去,顺便将门带上。
屋子里只剩了费书记和谷秘书两人。
费书记拿起电话,拨了两个数字,又放下,侧头问谷秘书:“你说那个余思雅真的会将饲料厂搬到省城吗?”
这可问住了谷秘书。他哪知道余思雅怎么想啊?可又不能不回答费书记的问题。谷秘书只能硬着头皮说:“也许吧。”
费书记摩挲着下巴,朝谷秘书点了一下头:“如果将你换到余思雅那个位置,你就说说吧,你会不会将饲料厂迁到省城?”
谷秘书小心翼翼地看着费书记:“那,费书记,我真说了啊?”
费书记白了他一眼:“让你说你就说,你跟余思雅算是同辈人,我想了解了解你们年轻人的想法。”
谷秘书大着胆子说:“换成了我,我肯定迁。在辰山县那小地方多不方便啊,谁不想往省城这样的大城市跑?别人没门路,她有的是门路,不说高市长,还有那个什么报社的主编,学校的老师、同学,多少人脉在省城啊,去省城可不亏,遇到什么问题也能找人。尤其是咱们市……”
余下的谷秘书支吾了过去,没有明说,不过费书记明白他的未尽之意。
余思雅在省城关系人脉很广,助力颇多,可在他们丰宁市呢,不但没人帮忙,还有个别人卡他们的脖子,连粮食都不批给他们,还要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奔走。
这么一对比,换了个性格冲动的,早拍桌子不干了。市里不是担心她将饲料厂迁到省城,要求她将饲料厂迁去市里吗?那她就偏偏要迁去省城,人家有高市长撑腰,别的人也拿她没办法。
“哎……”费书记长长地叹了口气。
谷秘书还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很不安:“那个……费书记,我,我就瞎说的,每个人想法不一样。余总现在还请假跟着梅书记一个县一个县的跑,向咱们求助,肯定不是我这么想的。”
费书记轻轻摇头:“不管她怎么想,但都不能是她从咱们平化县回去之后就决定将饲料厂搬迁到省城,不然市里肯定会把这笔帐算我头上。”
谷秘书愕然:“这……这关费书记你什么事啊!”
费书记无奈地说:“谁让她最后一个来找的是我呢。谷秘书,你以为市里为什么会提出要求让饲料厂搬到市里再给予一系列的政策倾斜呢?”
谷秘书还没想到缘由,费书记已经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饲料厂的前景远超清河鸭其他产业,清河鸭食品没有可以不吃,零食而已。清河鸭羽绒服很多人穿不起,可以用棉袄替代。可猪肉呢?家家户户谁离得开猪肉?一个月不吃肉就馋得谎,猪饲料可是关系着全省乃至全国的养猪行业发展,你看清河鸭以前省报、电视都上了好几次,省里过问过清河鸭吗?没有,可知道了猪饲料的效果,省第二养猪场立马采购试用。没上面的意思,第二养猪场怎么可能大手笔一次采购那么多猪饲料?一旦清河鸭猪饲料的效果得到验证,到时候不用清河鸭,省里就会帮着推广的,毕竟这是关系着国计民生的大事,关系着千千万万老百姓桌子上的那口肉!”
谷秘书恍然:“原来如此,这饲料厂以后就是只会下金蛋的母鸡,难怪市里想抓在手里。”
“是啊,我都眼红,这老梅运气可真好,清河鸭怎么就独独在辰山县这个小地方建起来了?这余思雅怎么就不是咱们平化县的人呢?”费书记忍不住感概。
这话谷秘书不好接,在一旁陪笑。
费书记撑着额头,感慨完又叹了口气。
谷秘书这下明白了费书记苦恼的事情,连